王玄策的使团离开长安三个月后,第一封急报终于抵达——不是捷报,而是求援信。
“臣玄策顿首:使团行至大马士革城外百里,突遭三千骑兵伏击。护卫伤亡过半,臣中箭负伤,现困于沙漠绿洲。穆阿维叶宣称将亲征讨逆,天方内战已启……”
紫宸殿内,李琰将密信重重拍在御案上,殿柱上的蟠龙雕刻似乎都震了震。上官婉儿侍立一旁,见他额角青筋微跳,这是盛怒的征兆——二十年来,她太熟悉了。
“好一个穆阿维叶,”李琰的声音冷得像腊月寒冰,“朕给他体面,他不要。”
“陛下息怒,”兵部尚书李德謇出列,“当务之急是救援王大人。臣请率安西铁骑三万,西出阳关……”
“不。”李琰抬手制止,眼中怒火已转为锐利的寒光,“三万不够。朕要的是一劳永逸。”
他站起身,那身十二章纹龙袍在殿内烛火下泛起暗金光泽:“传令:安西、北庭、陇右三道,各出精骑两万,十日内集结疏勒。波提亚舰队分兵五千,登陆天方国红海沿岸。再命太子——”他看向李峻,“你领羽林卫一万为前锋,三日后启程。”
李峻出列,年轻的脸庞上毫无惧色:“儿臣领旨!”
“陛下,”上官婉儿终于忍不住轻声道,“太子从未经历大战,此去……”
“正因如此,才须历练。”李琰语气缓和了些,但依然坚定,“婉儿,你我皆知,这天下将来是他的。不见血,如何坐得稳江山?”
散朝后,李琰独坐殿中。夕阳余晖透过窗棂,将他半身染成金色。脚步声响起,阿史那云端着参汤进来,见他面色凝重,便将汤碗轻轻放下。
“陛下可是在担心峻儿?”她走到他身后,手指按在他太阳穴上,力道适中地揉着。
李琰闭上眼睛:“朕像他这么大时,已平定突厥之乱。可峻儿……他生在深宫,长于妇人之手。”
阿史那云轻笑起来:“陛下这话不对。峻儿去年截断天方粮道、生擒莱拉公主,那是何等胆识?他骨子里流着您的血,错不了。”
这话让李琰神色稍霁。他握住她的手:“云儿,若朕让你随军……”
“妾身愿意!”阿史那云眼睛一亮,“草原上的规矩,妻子为丈夫披甲。妾身虽不能上阵杀敌,但可以在营中照料太子,教他些草原上的生存之道。”
李琰凝视她片刻,终于点头:“好。但你要答应朕,不可涉险。”
“妾身遵命。”阿史那云笑着,眼底却有一丝别的情绪——那是草原鹰隼嗅到战场气息时的兴奋。二十多年了,她骨子里依然是那个在马背上长大的突厥公主。
三日后,长安城外点将台
六万大军旌旗蔽日。李琰亲自为太子披甲,那身明光铠在晨光中耀眼夺目。
“峻儿,”李琰为他系好最后一根甲绦,“记住三件事:第一,为将者当爱兵如子;第二,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第三……”他顿了顿,“若遇穆阿维叶,能生擒则生擒。此人虽叛,毕竟是莱拉兄长,杀之不祥。”
“儿臣谨记。”李峻单膝跪地,“请父皇静待佳音。”
阿史那云换上了一身改良过的胡服骑装,既便于行动,又不失大唐妃嫔的端庄。她翻身上马的动作依旧矫健,引得不少老兵侧目——那可是当年随陛下征战草原的云妃娘娘。
大军开拔时,莱拉公主登上城楼相送。她看着太子的背影,双手合十,用天方语轻声祈祷。一旁的上官婉儿握了握她的手:“放心,他会平安归来。”
“娘娘,”莱拉转头,眼中含泪,“妾身是不是……不该请求陛下主持公道?若没有婚约,或许就不会有这场战争……”
“傻孩子,”婉儿为她拭泪,“有没有婚约,穆阿维叶都会篡位,都会与大唐为敌。你父王推行与大唐交好,本就触动了国内保守派的利益。这场仗,迟早要打。”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守城士兵拦住一匹快马,马上是个浑身血污的少年,用天方语嘶喊着什么。莱拉一听,脸色大变:“他说……他是我弟弟哈桑!”
半个时辰后,甘露殿
洗净血污、换上干净衣袍的哈桑,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他跪在殿中,双手呈上一卷染血的羊皮纸:“天可汗陛下,这是父王用血写的密信。穆阿维叶十日前毒杀了父王,现在正清洗忠于王室的贵族。姐姐……姐姐不能再回大马士革了!”
莱拉眼前一黑,若非婉儿扶着,几乎晕倒。李琰接过羊皮纸,上面是用血写的阿拉伯文,经通译转述,大意是老哈里发自知必死,恳求李琰保护莱拉,并助哈桑复国。
“你如何逃出来的?”李琰看着少年。
哈桑抬起头,眼中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父王的侍卫长拼死护送我出城,二十七人……只剩我一人到疏勒。是大唐的商队把我带到长安的。”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印章,“这是哈里发印信,父王说……谁能诛杀弑父篡位的逆子,谁就是天方国合法的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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