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皇上的话虽然是对金大人说的，可是视线却落在云沛身上，还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探究。
金大人刚才话刚说出口，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面色一变。
用来制作沉水香的原料之一，便是由百年沉香树上凝聚而成的沉香树脂。
然而，一棵上好的百年沉香树可遇不可求，因为其稀缺性，沉香一度成为众香之首。
寻常百姓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过，就连京城的贵族都很少有人用。
他听说，前太子殿下云沛，十分喜欢沉水香。
他那时候偶然得知这个消息，正想去寻一些上好的沉水香送给云沛拉拉关系，可是没想到，沉水香还没寻到，就先听说了太子被废的消息。
这位纳兰女子刚来大周，想来也不清楚皇宫之内有谁在用沉水香，说的话应该有几分可信。
难道说，真的是云沛要杀纳兰女子？！
“微臣不敢胡言，还请皇上明鉴。”
金大人自然不敢胡诌什么，这大殿之上，会纳兰语的人又不止他一个，他没必要再这个节骨眼儿上犯糊涂。
“父皇！！您千万不要相信那女子的胡说八道！！什么沉水香？她区区一个外族女子懂什么叫香料吗？”
云沛又怎么能不知道，整个皇宫上下，只有他一人在用沉水香。
内务府这帮奴才倒是没有因为他被废黜而苛减昭华宫的用度开销，就连最贵重的沉水香也是一日不差的送来，这也让他以为他有机会翻身！
可是！！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牵扯到自己身上了呢？
他刚才明明是想用翻译纳兰女子说的话，来激怒皇上发落了云湛，怎么会忽然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真是可恶！
云湛抬眸看向皇上，当下的情况，已经无需他再多说什么，父皇心中和明镜似的。
在这大殿之上，谁人看不出阿柔和波比之间的情意？
波比为了阿柔公然行刺一国太子，阿柔又为了波比求情磕头磕的头破血流。
“湛儿，这么说，若是没有你的人及时出现，那纳兰女子便会被人杀了，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皇上的视线扫过云湛，语气间没有带着质问，却依旧带着威慑，让人不寒而栗。
确实，玄影的出现也会引起怀疑。
但是在父皇面前，总不能说，是因为听见了沈晚棠的心声，知道云沛要联合波比害自己，所以他才让玄影跟着出去保护阿柔这个重要棋子。
“皇上，您刚才忘了吗？是湛儿手底下的人救了那阿柔姑娘，害怕语言不通的阿柔姑娘独自一人在宫中迷路，或者是遇上什么麻烦，让人暗中跟着些，臣妾觉得没有什么错。”
皇贵妃按着眉心听到这里，这才觉察出，今日这出闹剧，背后之人竟然是想要翻身的云沛。
不，云沛不止想要翻身，他想要大周翻天！
今日实在是太荒唐了，还差点伤了棠儿！
整个皇宫都知道，只有云沛在用沉水香，前段时间内务府刚来禀告过，说送往昭华宫的沉水香不多了，需要派人去采买。
她当时想着云沛毕竟是皇上的嫡子，即便是犯了错被废黜，云沛依旧是皇上身份尊贵的嫡子，理应享受一个嫡子该有的待遇。
于是她便吩咐了小太监出去采买，总算是续上了昭华宫的沉水香。
不然的话，今日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就能治了云沛的罪！
阿柔见着身旁的金大人问完话了，连忙跑到波比的身边，脸上两条干涸的泪痕在昏黄烛光的照射下十分明显。
波比看着面前额头青紫肿胀的阿柔，一阵难言的苦涩和内疚涌上心头。
要是他刚才没有那么冲动，没有一气之下刺杀云湛，说不定现在，阿柔也不用为了他四处求情，这般为他担惊受怕。
正在这时，耳边又传来云湛的声音：
“父皇，儿臣觉得今日之事十分奇怪，进入承乾宫的每个人，都被检查过至少三遍，确认身上没有带着什么伤人之物，才能进来，怎么波比身上还会有暗器呢？”
云湛装作不懂，疑惑的看向站在皇上身边的齐海，
齐海赶紧上前，苦着脸解释道：
“皇上，奴才今日亲眼看着小太监在门口检查，即便是身上带着稍稍尖锐一些的玩意儿，都被奴才们拦了下来，就更别说是那伤人性命的暗器了！”
齐海虽然说话的时候斩钉截铁，但是双手仍然紧张的不受控制的发颤。
“那这暗器究竟从何而来，去查！”
皇上的声音已然带着愠怒，逼人的威慑让人不由得心中一颤。
手脚麻利的小太监们四散而出，到处翻找。
很快，一个小太监拿着一张卷起来的羊皮卷轴，双手呈了上来。
“皇上，这份羊皮卷轴里，还藏着几枚短小锋利的暗器。”
皇上立刻认出，这是之前波比为了荣安的和亲，特意送上来的诚意，他还记得，把羊皮卷轴还回去的人，是云沛身边的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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