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的眼镜框架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雅从梦中惊醒。
她发现自己蜷缩在棕榈叶垫子上，身上盖着秦远的衬衫，而男人正背对着她坐在隔间入口处。月光从叶帘缝隙漏进来，勾勒出他脊背上交错的旧伤疤——那是商界传说里从未提及的过往。
"老公？"她轻声唤道。
秦远转过头，半边脸浸在阴影里。林雅这才发现他手里握着陆雪晴那柄小刀，正在削制什么东西。走近了看，竟是一副粗糙的木制眼镜框。
"睡不着？"他问，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痕。
林雅摇摇头，挨着他坐下。透过棕榈叶的缝隙，能看见温婉独自坐在火堆旁添柴的剪影，断腿的眼镜歪歪斜斜架在鼻梁上。更远处的洞口，陆雪晴抱膝而坐的轮廓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潮声阵阵中，林雅突然将脸埋进秦远肩窝："我们...还能回去吗？"
秦远没有立刻回答。他手中的小刀在木框上刻出细密的凹槽，那是镜腿连接处的榫卯。月光在刀刃上流动，映出他眼底深不见底的暗涌。
"会回去的。"最终他这样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散晨雾，"但不是现在。"
洞外，第一缕曙光刺破海平面。陆雪晴站起身活动僵硬的关节，军裤上的血迹已经变成深褐色。温婉往火堆里扔了最后一把柴，火星溅到她裸露的小臂上，却仿佛感觉不到疼。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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