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到来，季如数了数自己各种账户的总金额，打算趁着有空回一趟明城，把一件非常要重要的事情做了。
发信息给时璟寒，本是想告诉他接下来几个星期她没空去看奥特曼了，结果碰巧时璟寒也因事要回一趟明城，两人于是又同行了。
这一次他们还是乘坐了私人飞机。
奥特曼被留在了京市，时璟寒也不与人谈工作，飞机上有点安静。
季如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过眼的云烟皆不入心。
前面说过，原主的父母过世时还欠着不少人的钱，虽然从法律的角度是身死债消了，但事实上原主还曾被某些债主纠缠过一段时间，每天过得胆战心惊。
后来是刚刚回国的韩砚受时璟寒所托去帮了原主一把，将原主收在了韩家的护翼之下。那些人惹不起韩家，于是不得不收敛了动作。
但是，涉及切身利益的事情哪会就此作罢？一直到原主也去世之前，那些人只要有机会，就会想法子提醒原主不要忘记了自己还欠着别人的。
前债，是原主一生的枷锁。
只要不把那些债务处理清楚，原主就没办法轻松地过自己的人生。
所以现在季如来代原主还债了。
想起原主留给时空任务者的债务清单，季如不禁笑了一下。
这份清单里并不包括所有债主，显然是从中剔除了一些人；同时，也有一些人的还债金额比实际债务多了许多。
这无非是分清恩怨之后的结果。
怨，是基于逼自己父母走上绝路的仇。
恩，在那种时候，对她一家不加害便是恩了；要是还拉一把的，当算大恩。
这份清单是原主活着的时候列的，也是原主原本想自己去还的，但是她死得太早了，计划要做的事情都来不及做了。
系统过了一遍这份清单，说话时语气有几分与有荣焉：【还好主系统匹配到你来这个世界做任务，这事情要是落到一个不会搞钱的任务者手里，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做得完。】
季如：【我来做也不轻松。】
系统不解：【为什么？你赚到的钱不是已经足够还清这张单子了吗？】
季如：【不患寡而患不均。这还一半不还一半的，特别招人毒恨。】
原主列出这份清单时还很年轻，社会经验也不丰富，显然是想不到这一重。
系统：【你还会怕人毒恨？】
季如笑而不答。
身边响起一阵窸窣声，是时璟寒换座坐到了季如身边。
他看着她未来得及压下的嘴角，不免好奇她在想什么事情。他想，如果是韩砚，一定会问她在笑什么，然后两个人就会自然地聊开来。
而他，一个无趣的人，只会说：“你原来住的那个公寓被小舅的朋友住进去了。这次回去，小舅让你跟我们一起住，别墅那边客房很多。你看可以吗？”
季如想了想，她要做的事情都是要到外面处理的，住在哪里影响不大，所以，“好啊，那就打扰你们了。”
时璟寒：“我给你安排一辆车吧，这样你走动起来会方便一些。”
季如并不觉得方便。
她摇头，“我打车更省事。”
时璟寒：“我这边的司机都是退伍军人。”
意思是，司机可以保护她。
季如还是拒绝，“不用了，我办的事情不危险。”
时璟寒沉默了一下，“好吧，有需要你再联系我。”
季如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你上次答应我会好好想生日愿望的，也没见你联系我。”
时璟寒心尖微颤。
他生日已经过去有半个月了，他以为她早忘记了这件事。
“抱歉，我还没想到。”
季如侧过身，面向时璟寒，“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但你真的要认真想哦。”
时璟寒点头，“好的。”
季如满意了，转回去重新坐好。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时璟寒不免又想，此情此境，如果坐在这里的是韩砚，一定会以一句或轻松或幽默的话语吸引季如的兴趣，然后和她愉快地聊起来。
韩砚自然而然就能做到的事情，他却做不到。
他甚至还是一个话题终结者。
这样的念头从脑海掠过，被时璟寒捕捉到时，他的瞳孔微缩了一下。
在他最初跟季如相识、相见时，即使在她身边一言不发，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不曾希望自己能变成另一个人。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想和季如有更多的交流，开始在乎自己在她眼里是否无趣。
他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季如脸上。
女孩合上了眼睛在养神，表情十分平静。
他看着她的长睫毛，未几，忽然意识到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细数她的每一根睫毛。
心脏兀自失调。
他回过头，直视前方。
这一时刻，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愿望。
却无法开口告诉身边的人。
-
回到明城，季如逐一拜访了清单上的那些债主，告诉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还债，又向他们要了打款用的银行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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