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次回到了悟道崖前。
此次出行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崖壁前的众人依旧盘坐在原地，吸收着好不容易得来的‘道韵’。
是以，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有两人离开，后又去而复返。
对于这般情景，顾嫣然与地蚕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顾嫣然对这种吞噬他人灵性的行为没有丝毫兴趣，在她看来，这与吃人无异。
虽然因为九星天龙体的缘故，她的食欲要比一般修士更为旺盛，但这也不代表她就会对吃人这种行为毫无抵触。
至于地蚕就更不想看到这副场景了，毕竟这些人吃的可都是他弟弟的灵性。
“既然你已有决定，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地蚕缓缓开口道。
“天阙在其中受了太久的折磨，你的到来给予了他希望，可以预见他接下来会疯狂积累灵性，阵法也会比以往更加频繁的启动。”
“你剩下的时间不多，希望你能在灵魂失守前将此法学会。”
顾嫣然点了点头，盘腿坐在地蚕身前。
二人都是实干派，只要决定好的事，就绝不会拖泥带水，犹犹豫豫。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嫣然每日都跟着地蚕学习换魂秘法，只有在钟鸣声响起时，才会返回崖壁前坐着，抵抗天阙的侵扰。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嫣然对于换魂秘法的了解也越发深入，也正因如此，她才越发明白这秘法的可怕之处。
换魂秘法的真正作用并非是强行将两个灵魂进行置换，而是通过影响灵魂本身，来修改灵魂的认知，从而让其误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
当灵魂的认知出现偏差，那肉身与灵魂之间就会产生裂缝。
一旦出现缺口，天阙便会趁虚而入，不断加大灵魂与肉身之间的割裂感，从而让主动脱离肉身的束缚。
到那时，他便能轻而易举的占据这副身体。
顾嫣然虽然明白这一点，但她却无力阻止这种割裂感的诞生。
幻境中的世界越发真实，现实却变得越来越虚幻。
尽管有着老头教给她的经文，但这也只能拖延时间，并不能改变结果。
顾嫣然感觉自己正在变成另一个人，她看向地蚕的眼神越来越亲切，越来越温柔，甚至有好几次都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称地蚕为‘哥哥’。
地蚕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顾嫣然越是表现的神志不清，那就代表距离天阙脱困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这于他而言是好事，他没有理由，更不愿意去帮助顾嫣然从其中挣脱。
“哥哥，这些年……你在外面过的还好吗？”顾嫣然握着地蚕的手，眼中是说不出的温柔与迷恋。
地蚕摸了摸顾嫣然的脑袋，脸上的笑容宛如冬日里初生的朝阳，往日堆积在脸上的冰雪在此刻悄然融化。
“无需担忧，我很好。”
顾嫣然将脸靠在地蚕的手上轻轻蹭着，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红晕，声音颤抖着说道：
“哥哥，如今我已是女儿身，你我二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地蚕脸上的笑容一僵，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天阙，你我二人终归是兄弟，此事……有违伦理。”
“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顾嫣然双眼一红，带着浓浓的哀怨。
“你我如今已改头换面，早已不是当初的天阙与地蚕，我们不说谁又能知道？”
“可是……”
地蚕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纠结，但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顾嫣然突然捂住了头，用力将他放在脸上的手甩开。
“呃……看来你弟弟对你还真不错，掏心掏肺也就罢了，就连肠子也想让你玩玩儿。”顾嫣然语气痛苦的嘲讽道。
刚刚那段属实给她恶心坏了，本来她以为这二人兄弟情深，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是川剧。
而且还是川剧中最恐怖的骨科型。
果然，魔道就没一个正常人。
见顾嫣然恢复正常，地蚕也瞬间收起了笑脸，再度恢复往日冷冰冰的表情。
他并不在乎与天阙的秘密被顾嫣然知晓，在他眼里对方已是将死之人，就算知道了也对他没影响。
不过这不代表他就能忍受顾嫣然的嘲讽，面对如此不敬的行为，地蚕决定暂停授课。
对此顾嫣然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轻笑一声后说道：“你倒是有脾气，只不过……你真的一点后手都不准备吗？”
“再这样下去，你弟弟可真就出不来了。”
地蚕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意思？”
顾嫣然此时的状态，俨然已处于灵魂与肉身分离的边缘，最多再支撑个十年，她的灵魂就会主动脱离肉身。
只等她的灵魂进入崖壁，天阙的灵魂就能够脱离，但对方为何要说天阙会出不来呢？
顾嫣然哈哈一笑，看向地蚕的眼神中满是嘲讽与怜悯。
“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单纯。”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地蚕的表情有些愠怒，当着面被人指着鼻子骂蠢，是个人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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