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苡柔顿住脚步,是啊,再抱一次,还是要分别。
护卫森严的仪仗,南诏使团的队伍,向着城门外的官道行去。
那婴孩的哭声越来越模糊......
直到华丽的马车转过拐角,消失在承天门,彻底看不见。
百官山呼万岁,仪式结束。
高高的城楼上,只剩下焱渊和姜苡柔,望着那条已经空了的甬道。
风从耳边过,好像还带着孩子咿咿呀呀的“母……父……”
姜苡柔的身子晃了一下。
她终于垮了。
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疯狂地涌出来。
过了很久,才有一声破碎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她哭得全身发抖,站都站不住。
焱渊将她整个裹在自己怀里。
一滴滚烫的液体,悄无声息地,从帝王紧闭的眼角滑落,迅速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他们的女儿,沿着那条洒满阳光的官道,往南去了。
“柔柔……柔柔?”
怀里的人忽然软了下去,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焱渊一把抱起她,快步走下城楼。
她轻得像只剩下一个空壳,里面的鲜活和温暖,都跟着央央一起走了。
离别从不是最痛的。
最痛的是,离别之后,生活还要继续。
自从央央离开后,姜苡柔像一株迅速枯萎的名贵花卉,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
她常常对着央央穿过的小衣裳发呆,一坐就是半日,茶饭不思。
这日午后,瑶华宫。
焱渊提早处理完朝政,从偏殿出来,抱着媞媞,身后跟着像两只小牛犊般精力旺盛的曦曦和星星,热热闹闹地进了主殿。
“柔柔,快看!媞媞笑了!”
焱渊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将怀里的女儿举到姜苡柔面前。
媞媞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母后。
曦曦捧着一把无敌神剑,星星在旁边蹦跳着,试图去够殿内垂下的纱幔流苏,奶声奶气地喊:“母后!飞飞!”
姜苡柔表情木然,满室的欢声笑语,像最尖锐的针,狠狠刺痛她。
同样是我的孩子,为什么我要狠心把央央送走,心中的自责愧疚化成了暴躁。
“够了!”
她低吼出声,声音尖锐。
殿内瞬间死寂。
媞媞被怒喝吓得小嘴一瘪,“哇”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星星也被吓得一愣,随即跟着嚎啕大哭。
只有曦曦,小脸上闪过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愕然与沉思,抿紧了嘴唇,看看母后,又看看父皇,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神剑”。
焱渊脸上的笑容僵住,看到姜苡柔眼中毫不掩饰的烦躁与……厌烦?
心像是被狠狠拧了一把。
他强压着情绪,试图安抚:“柔柔,别这样,孩子们都在呢。算算时间,央央现在应该已经过了江南,她……”
“她又不是陛下的孩子!”
姜苡柔猛地打断他,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陛下心里自然不难受,自然能笑得出来!”
焱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胸膛剧烈起伏,抱着媞媞的手臂都绷紧了。
连日来的担忧、隐忍、故作轻松,连同被她话语刺伤的痛楚,轰然爆发。
“姜苡柔!朕对央央如何,天地可鉴!朕连奏折上都画过她的脚丫印,你这话诛心!”
他连名带姓地吼她,额角青筋跳动,
“你说朕心里不难受?
朕的心不是肉长的吗?
央央是去南诏做少主,不是去受苦受难!
你为什么非要摆出这副天塌了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跟着你一起苦大仇深?”
“别说了!我不想听!” 姜苡柔捂住耳朵,痛苦地摇头,只觉得他每一句话都在凌迟她的心。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发颤:
“是!她不是朕亲生的!
可她从出生到现在,朕花在她身上的心思,比花在媞媞身上的多十倍!百倍!
朕半夜批完奏折,连曦曦星星都不看,一定要先去她的小床边看一眼才安心!
媞媞呢?媞媞一直住在偏殿由奶娘带着!
朕这个父皇,当得偏心,朕认了!
可你现在……你现在连媞媞、连曦曦星星,连朕,都看不顺眼了是不是?!”
“别说了!”姜苡柔气急,抓起手边一个软枕,狠狠朝焱渊扔过去。
软枕飞过,焱渊抱着媞媞侧身一躲,枕头擦着媞媞的小耳朵飞过,惊得本就在哭的孩子“哇——”地一声,哭得更撕心裂肺。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焱渊眼中的怒火与后怕。
他大手护住女儿乱晃的小脑袋,
“姜苡柔,你疯了?
这也是你女儿!
就因为她是朕的,不是南诏那狗东西的,你就能狠心到连她也容不下?!”
他说完,低头朝脚边两个满脸茫然的小家伙道:
“跟父皇走!你们母后啊,心早跟央央飞去南诏了!咱们在这儿,多余!”
曦曦回头看了看捂着脸、肩膀无声耸动的母后,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水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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