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经过长途跋涉,小圆脸瘦出了尖下巴,好奇地打量这个高大的陌生人,小嘴微张,口水沿着下巴流下。
墨凌川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为她擦拭。
“央央……”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是你的父王。”
央央歪着头,咿呀了一声,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食指。
墨凌川浑身一震。
那温软的小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力道不大,却仿佛握住了他整颗心。
“柔儿……”他喃喃低语,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细软的头发,“你看,她多像你。”
月芽在一旁,眼眶微红。
新环境的不安,让央央在入夜后突然啼哭不止。
月芽和乳母轮番上阵,摇晃、哼唱、喂奶,皆不奏效。
小人儿哭得声嘶力竭,小脸涨红,任凭如何安抚,只是挥舞着小拳头,眼泪如断线珠子般滚落。
宫人跪了一地,战战兢兢。
“都退下。”
墨凌川将哭得一抽一抽的女儿抱了起来。
开始在大殿中缓缓踱步,该唱什么?
他记忆中并无多少温暖的童谣。
试着哼起姜苡柔曾唱过的曲子,轻轻拍着女儿的背。
央央的哭声渐止,转为细小的抽噎,最终,在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小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一缕衣襟。
墨凌川停下脚步,低头凝视女儿泪痕未干的小脸。
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酸软的情绪充斥胸腔。
“王上。”
月芽手中端着一盏安神茶,静静立在几步之外。
她将茶盏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王女路上作息略有紊乱,每日晨间需见日光约半刻钟,利于安神;
羊乳需以文火慢炖三沸,去了腥气才好入口;夜间殿中角落可置一盆清水,南地燥热……”
她事无巨细地交代着央央的习惯,条理分明。
最后,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双手奉上:“这是离京前,皇后娘娘交给妾身,嘱托亲呈王上的信。”
墨凌川身形几不可察地一顿。
他将央央放回铺了软绸的摇篮,盖好。
接过轻飘飘却重似千钧的锦囊。
展开信笺,
他几乎没有看信的内容,只是盯着那清秀的字迹出神,就像看到了柔儿。
信很短。
没有叙旧,没有质问,甚至没有提到他。
全篇只恳求一件事:
请永远不要对央央揭露她的生母是谁。
就让她认月芽为母,平安、快乐地长大。
莫要让年幼的孩子,过早承受血缘撕裂的痛楚与对遥远母亲的牵挂,那会像一根刺,永远扎在她心里。
墨凌川能想象得到姜苡柔写下这些字时,是如何强忍着剜心之痛,将母爱扭曲成最深沉的放弃。
她宁愿女儿永远不知有她这个母亲,也要换取孩子内心一份完整的、无忧的晴空。
他的指尖控制不住地轻颤,信纸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闭上眼睛,一滴清泪滑落。
“她……总是这样。事事为旁人想绝,对自己狠绝。”
他将信纸缓缓折好,收入怀中,贴近心口的位置。
“孤答应柔儿。从今日起,你便是灵曦王女的生母,南诏的王妃。
翌日,灵曦宫。
央央换上了南诏王女的衣裳——银线绣着繁复的图腾,小小的银铃缀在衣角,随她的动作发出清脆声响。
坐在柔软的绒毯上,好奇地抓扯着身上的银饰,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
月芽跪坐在她面前,温柔地整理着衣襟,
“央央,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姨母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央央听不懂,却能感受到这份温柔,咧开小嘴笑了,露出几颗刚长出的乳牙。
伸出小手去够月芽的脸,月芽顺势握住,将额头轻轻贴在她的小手上。
“你母亲……她很想你。”月芽的声音更低了,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她希望你平安快乐地长大。”
殿门被推开。
墨凌川身着隆重的朝服,步履带着王者的威仪。
看见毯上的小人儿时,他的目光瞬间柔软下来。
“王上。”月芽欲起身行礼。
“免了。”墨凌川径直走到央央面前,蹲下身,“央央,跟着父王去做一件有趣的事好不好?”
央央竟咿呀了声,“呀~好~”
他抱起女儿,脸贴着她的小脸,这温暖让他从半死不活的深渊里逐渐重获新生。
南诏王族宗庙。
仪式庄重到近乎肃杀。
宗亲耆老、文武重臣齐聚,目光或审视,或好奇,或隐带疑虑,皆聚焦于高台。
墨凌川刺破指尖,一滴殷红的血落入玉盏清水中。
另一滴取自央央。
两滴血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相融,毫无滞涩。
血缘,是最不容置疑的权柄。
朝臣山呼雷动:“血脉归宗!血脉归宗!”
宗亲耆老率先俯身叩首,文武重臣紧随其后,黑压压跪满宗庙大殿,声浪震得梁柱嗡嗡作响:
“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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