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指向脚下这片流淌着温暖光华的脉络大地,指向那悬浮的、正因亿万心念注入而不断蜕变的核心:“您穷尽三百年,掘地千尺,所求的‘文明之核’,它从来就不在那冰冷幽暗的地宫深处。”
他的声音沉静,却蕴含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着首领摇摇欲坠的认知壁垒:“它在这里!在每一个记得‘庆’字怎么写的人心里!在每一个被古老诗词打动过的灵魂深处!在每一个试图理解过去、哪怕只是泡好一盏茶的笨拙尝试之中!它不需要深埋,不需要禁锢!它就活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思考、每一次笨拙却真诚的传承里!”
苏明远的目光如同火炬,灼烧着首领眼中最后的死灰:“您用玉珏,用‘归乡门’,用恐惧与禁锢编织幻梦,以为那是守护永恒的唯一路径。您错了!大错特错!”
他猛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张光网覆盖的整个世界,拥抱那奔涌而来的信念洪流:“我们——用文化点燃希望!”
话音落下的刹那,悬浮的文明之核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那光芒不再仅仅是能量,而是化作了实质的、流淌的文明长河!
核体表面,那些原本静态的、描绘着古老百戏场景的浮雕纹路,骤然活了过来!
“锵!锵!锵!” 激昂的皮影锣鼓声毫无征兆地在虚空中炸响!只见一个由纯粹光影构成的、色彩浓烈鲜艳的皮影武将,手持长矛,踩着铿锵的鼓点,从核体表面一跃而出!它并非孤单,紧随其后的,是甩着水袖、身姿曼妙的皮影花旦,轻盈地旋舞。这来自旧时光影的古老艺术,灵动地穿梭在祭天台冰冷的空气里。
而就在这古老皮影的身旁,光影再次扭曲凝聚!几个充满现代力量感与节奏韵律的身影凭空出现——那是穿着紧身舞服的现代舞者!他们肌肉贲张,动作大开大合,充满了生命的爆发力!奇妙的景象发生了:那古老的皮影武将竟与一个跳着街舞的现代青年身影交错而过,长矛虚指,舞者一个利落的倒立旋转,两人动作竟在刹那间形成一种跨越时空的、充满张力的呼应!皮影花旦的水袖拂过一位跳着现代芭蕾的女舞者伸展的手臂,古典的柔美与现代的舒展,在这一刻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铮——!”
一声清越如冰泉的古琴弦音,毫无预兆地切入这光影与舞蹈的盛宴!七弦琴的虚影在光河中浮现,素手轻抚,流淌出《高山流水》的旷远意境。但这古老的清音尚未散去,一阵充满未来感的、富有机械律动感的电子合成音浪骤然叠加而上!“嗡——哔——!” 奇异的电子脉冲音波与悠扬的古琴弦韵,并未互相吞噬,反而如同找到了某种深藏于时间底层的共鸣密码!那古琴的泛音在电子音浪的包裹下,显得更加空灵悠远;而冰冷的电子节拍,竟被古琴的韵味浸润,带上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东方的含蓄与悠长!两种看似截然不同、横跨千年的声音,在这片由信念构成的光之舞台上,完美地交织、缠绕、升华,奏响了一曲从未有人谱写过的、震撼灵魂的文明交响!
古今在此刻同台,界限消弭,只剩下对生命律动最本真的礼赞!
“当啷!”
一声清脆得近乎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光影与乐音。
是首领手中紧握的最后一块玉珏。
那块寄托着他三百年枯守、所有执念与力量的温润玉石,终于从他那只沾满血污、无力垂落的手掌中滑脱,跌落在冰冷的、散发着微光的汉白玉地砖上。玉珏弹跳了一下,发出最后一声脆响,滚了几滚,停在了一小片尚未被血迹沾染的光洁石面上,静静地躺在那流淌着温暖光华的脉络之中,不再有任何光华流转,如同一块最普通的顽石。
首领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块跌落尘埃的玉珏上。他脸上最后一丝属于“往生司首领”的僵硬线条,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融化、崩塌。那张枯槁如骷髅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血丝,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冲刷着脸上纵横交错的污秽血痕。那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一种信仰高塔彻底崩塌后,灵魂被赤裸裸地暴露在真实世界刺骨寒风中的巨大茫然与无措。三百年来,他所有的认知、所有的坚持、所有耗尽心血构筑的“永恒”堡垒,都在眼前这幅活生生的“古今交响”图景前,被碾得粉碎。
“镜花……水月……” 他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气音,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被撕裂的颤栗,“我守着的……竟只是……水里的月亮……捞不起的……幻影……” 他耗费三百年光阴,用恐惧和鲜血浇筑的所谓“永恒”,在眼前这由无数普通人心念点燃、由古今交融演绎的蓬勃生命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苍白得像个拙劣的笑话。
他涣散的目光,艰难地从那跌落的玉珏上抬起,再次投向苏明远,投向那悬浮的、正演绎着无尽生机的文明之核。这一次,那目光里没有了怨毒,没有了疯狂,只剩下一种近乎卑微的、巨大的困惑,像一个在荒漠中跋涉了一生、最终却发现绿洲只是海市蜃楼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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