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 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变了调,带着一种嘶哑的颤抖,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突兀,“你快来看!快!”
林婉儿正在另一张书桌上整理“礼”部的译文,闻声吓了一跳,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苏明远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几乎无法稳稳地指向那幅图:“割圆术!以此术推演圆周之率,其精妙……其精妙竟暗合……暗合那‘微积分’之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心绪,却难以自抑,“比欧罗巴洲那些学者提出的……整整早了三百余年!”
“微积分?” 林婉儿也凑近了去看。她虽非数学专业,但对现代科学的基础概念并不陌生。看着那古老的图形,听着苏明远用带着古文腔调却异常精准地解释着其中蕴含的极限思想,她眼中的惊愕渐渐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一个鲜活生动的画面瞬间在她脑海中炸开:那些在短视频平台上,用动画将复杂公式拆解得妙趣横生的数学博主们!
“明远!” 她一把抓住苏明远因激动而微凉的手腕,眼中迸射出兴奋的光芒,“我们把这个做出来!做成动画!就像那些很火的科普视频一样!让‘个圆术’动起来,让孩子们亲眼看看,几百年前我们的老祖宗,是怎么一步步、一点点,用最聪明的方法去丈量这个圆的!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祖先,有多厉害!” 她的声音清脆而充满感染力,带着一种要将古老智慧点燃、传递给未来的热切。
苏明远怔怔地看着妻子兴奋得发亮的眼睛,听着她口中那些陌生的词汇——“动画”、“科普视频”、“孩子们”。那幅古老的“割圆术”图,仿佛在她的话语里被注入了新的生命,正挣脱泛黄纸页的束缚,跃跃欲试地想要动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的连接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原来,让沉寂的智慧重生,竟可以如此鲜活,如此……有趣?
然而,并非所有典籍的转化都如此顺利,都能找到像“素质教育”或“割圆术”这样闪亮的钥匙。
几日后的一个黄昏,两人对着《大典》中关于“太医院”的冗长记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窗外,四合院灰墙外胡同里的市声隐约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小贩拖长了调子的吆喝、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京韵大鼓。案头的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两人伏案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堆满古籍的书架上。空气里只有纸页翻动的窸窣声和笔尖划过稿纸的沙沙声,沉闷得令人心头发紧。
“掌医药政令,总领天下医官,典司诊疗,兼理药事……” 苏明远低声念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些文字于他,是再清晰不过的职责描述,每一个词都对应着庆朝庞大的医疗官僚体系。可要将其转化为现代人能瞬间理解的词汇,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林婉儿咬着笔杆,稿纸上涂改了好几处。“中央医疗机构”?太笼统。“皇家御医总管处”?又带了封建气,且偏离了它作为全国最高医药管理机构的本质。“古代卫生部”?似乎接近,但总觉得少了点那个时代特有的庄重和综合性。
“不行,” 她烦躁地把笔一丢,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挫败的疲惫,“怎么译都觉得词不达意,要么太死板,要么太轻飘。这‘太医院’三个字,在古人心里分量那么重,怎么到了今天,就找不到一个能完全承载它分量的词了呢?” 她沮丧地看向苏明远,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眸里同样盛满了困惑与思索的暗影。
苏明远沉默片刻,目光投向窗外。暮色四合,胡同里飘来一阵浓郁的饭菜香,间或夹杂着几句邻里间粗声大气的家常话。“出去走走吧,” 他忽然说,声音带着一种从故纸堆里挣脱出来的微哑,“透透气,或许……灵光就在市井之间。”
片刻后,两人竟真的换上了宽袍大袖的汉服。林婉儿是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苏明远则是一件深青色的直裰。当他们推开院门,步入暮色笼罩的胡同时,仿佛两个从时光缝隙里走出的剪影。昏黄的路灯已经亮起,将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坑洼不平的青石路面上。
胡同里烟火气正浓。摇着蒲扇的老爷子坐在马扎上,对着棋盘凝神;穿着汗衫的大妈拎着刚买的菜,正跟邻居大声抱怨着又涨价的猪肉;几个半大孩子追逐打闹着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风。
“……嘿,听说了吗?前门楼子那块儿,新开了个啥‘社区健康服务中心’,嚯,那叫一个全乎!打针吃药体检,一条龙!” 一个洪亮的京腔从不远处传来。
“可不嘛,比早先那街道小诊所强多了!听说归上头那个‘卫健委’直接管,正规!” 另一个声音应和着。
“卫健委?” 林婉儿脚步猛地一顿,像被一道细微的电流击中。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苏明远。昏黄的路灯下,苏明远的眼睛也正亮起来,如同拨云见月。那三个字——“卫生健康委员会”——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击碎了两人心头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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