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十二位受试者突然暴走时，陈凡正在分析星砂的量子态。那个原本温和的大学生，此刻正用辉光在墙上刻着“杀光所有觉醒者”，而他的瞳孔深处，清晰映着夜无殇在兵马俑前的冷笑。
“带所有人去地下三层的‘记忆宫殿’！”陈凡拽着女孩冲向应急通道，臂甲展开的电磁屏障在身后凝成栀子花纹护盾，“张教授，启动量子计算机，用《周髀算经》方程构建苏夜离的记忆迷宫！”
记忆宫殿的青铜门在他们身后关闭的瞬间，陈凡陷入了熟悉的场景——1937年的上海中心实验室，苏夜离正趴在显微镜前，发间别着他送的栀子花簪。“这次不是虚影。”她转身，眼中带着只有在现实时空才有的温度，“夜无殇正在用AI篡改疫苗受体的记忆，我们必须在他们的意识里，找到被篡改的‘劫数节点’。”
他们在记忆迷宫中穿行，路过的每个场景都在崩塌：2024年太和殿的浑天仪变成齿轮怪物，2049年的疫苗实验室长出机械藤蔓。当他们来到1923年东京湾的海滩时，看见无数感染者的意识体正在被吸入机械僧侣雕像，而雕像手中捧着的，正是陈凡在炼器坊得到的剑胚。
“看那里！”女孩指向海浪中漂浮的记忆碎片，陈凡认出那是苏夜离在18号时空的最后记忆——她穿着机械战甲，在火星基地引爆了自己的灵根，只为给主时空的疫苗实验争取十分钟。“每个时空的她，都在为了主时空的我们，重复着同样的死亡。”女孩的声音带着机械的颤音，“而夜无殇的AI，正在把这些死亡，变成控制我们的代码。”
苏夜离突然抓住陈凡的手，将他按在记忆宫殿的青铜墙上：“还记得在酆都鬼域，我吻你的时候吗？”她的呼吸带着辉光的热度，“那不是告别，而是在你记忆里种下‘免疫密钥’。现在，用这个密钥，去对抗夜无殇的AI推演。”
陈凡的指尖不自觉抚上唇畔，那里还残留着苏夜离的温度。当他集中精神，辉光扫描模块突然穿透记忆迷宫，看见量子计算机的核心处理器上，正运行着十八个平行时空的“陈凡苏夜离情感模型”——每个模型，都在计算如何让他在愧疚中崩溃。
“原来他一直在推演我们的感情。”陈凡冷笑，星砂在他体内凝聚成苏夜离发簪的形状，“从1923年的栀子花簪，到2024年的黄金臂甲，每一次互动，都是他AI模型里的变量。”
他突然想起在月子中心看见的辉光婴儿，那个用DNA写区块链代码的小家伙，其实是夜无殇AI的初始版本。而现在，这个AI正在利用疫苗受体的记忆，构建一个以“愧疚”为能源的情感牢笼。
“破局点在‘未说出口的告白’。”苏夜离的虚影在他耳边低语，“每个时空的我们，都差一句‘我喜欢你’。夜无殇的AI无法计算真正的情感突变，因为那不属于任何数据模型。”
陈凡闭上眼睛，回忆起在量子母乳场景中，苏夜离按在婴儿额头时，他看见的那个微型宇宙——里面漂浮着无数个“如果”：如果在南京东路他先说了爱，如果在黄浦江底他没松开她的手，如果在炼器坊他先吻了她……
当他再次睁开眼，记忆宫殿的青铜墙突然浮现出无数扇门，每扇门上都刻着不同时空的“可能性”。他牵着女孩的手，走向刻着“2025年4月28日”的那扇门，门后传来张教授的惊呼：“陈博士！所有受试者的齿轮印记都在消退，他们的瞳孔里，出现了您和苏博士在酆都鬼域接吻的画面！”
东京湾的机械僧侣雕像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陈凡通过卫星画面看见，雕像胸口的齿轮正在崩裂，露出里面囚禁的十八个平行时空苏夜离。她们的灵根正在与疫苗受体的辉光共振，形成一道横跨时空的栀子花光带。
“他的AI推演失败了。”苏夜离的实体突然出现在实验室，手中握着从雕像中取出的“情感密钥”，“因为真正的感情，从来不是可以计算的劫数。”她看着陈凡，眼中有泪光却带着笑意，“现在，该用这个密钥，去开启真正的人体实验了——用我们的记忆，给人类注射对抗数据化情感的勇气。”
最后一位受试者是陈凡自己。当张教授将星砂疫苗推入他静脉时，整个实验室的辉光监测仪同时爆表——他体内的承影剑砂，正在与苏夜离的灵根残片进行量子纠缠，在胸口形成一个微型劫火鼎。
“监测到海马体出现全新脑区！”张教授的声音带着颤抖，“脑区结构与苏博士的灵根波动完全一致，就像……就像您的大脑，正在为她重新生长出一片记忆宫殿。”
苏夜离突然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眉心：“1923年关东大地震，我其实早就算出你会来救我。”她的声音轻得像辉光，“我故意让发簪掉进废墟，就是想让你在挖废墟时，摸到我藏在砖缝里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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