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省长，传统产业是我省的根基，贸然进行智能化改造，不仅投入巨大，还可能导致大量工人失业，引发社会不稳定。”一位分管工业的副省长率先发难，语气尖锐。
“没错，发展新兴产业风险极大，市场前景不明朗。我们不能拿全省的经济命脉去冒险。”另一位官员附和道，脸上写满了担忧。
王晓东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各位，时代在变迁，我们不能因循守旧。智能化改造能提升传统产业的竞争力，创造更多高附加值的就业岗位。而发展新兴产业，是抢占未来经济制高点的关键。如果我们现在不行动，将来会被时代远远甩在后面。”
王晓东将调研报告摊开拍在会议桌上。桌上的茶水跳动起来，像一股怒潮翻腾。“老周，你看看这个数据，咱们省纺织厂的设备平均服役超过 15 年，这哪是在生产，分明是在用蒸汽时代的老古董对抗智能浪潮！” 他扯了扯领带，转向工信厅周厅长。
周厅长推了推眼镜，苦笑：“王省长，您不知道，上个月去走访红星机械厂，厂长拉着我看他们新买的智能生产线，结果因为工人不会操作，设备在车间里落了半个月灰。咱们搞智能化改造，钱从哪来？人又从哪找？”
王晓东抓起马克杯猛灌一口，滚烫的茶水让他清醒几分。窗外，送水车叮叮当当的铃铛声飘进来，突然让他想起上个月在山区考察时，当地县长指着漫山遍野的光伏板叹气：“这些板子倒是装上了，可配套的储能设施跟不上，发的电根本送不出去。”
“战略性新兴产业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站起，西装下摆扫过桌面，“咱们不能守着煤窑铁矿过苦日子，得学人家深圳，把新能源、数字经济这些‘金娃娃’抱回来。小李，” 他转头看向秘书，“下午安排去光谷产业园，我倒要看看，同样是产业园，人家的‘孵化器’怎么就能孵出独角兽企业。”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只有空调外机嗡嗡作响。财政厅张处长清了清嗓子：“王省长，钱的事确实难办。去年给贫困县修路的专项资金还没到位，这会儿又要投新兴产业......”
“协调发展不是平均主义！” 王晓东的声音突然拔高，又很快放缓，“就像炒菜，总得有主菜配菜。咱们把省会的创新资源盘活，再通过产业链把‘火种’传到各个市县。上次去湘南考察，当地的特色农产品电商做得不错，完全可以和省城的物流企业联动起来。”
窗外的车流声越来越密，王晓东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正在拆除的老厂区。那些锈迹斑斑的钢架即将被智能工厂取代，就像一场静悄悄的革命。他握紧拳头，低声说：“这条路是难，可再难也得走。等咱们把智能化改造的‘硬骨头’啃下来，把新兴产业的‘梧桐树’栽起来，到时候，全省各地都能听见经济转型的‘春雷’。
三天后的清晨，王晓东的越野车碾过湘北山区的碎石路，扬起阵阵黄尘。车窗外，连绵的山丘上零星散落着砖窑厂，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在蓝天划出一道道丑陋的疤痕。“王省长，前面就是青山镇了。” 司机话音未落，突然一个急刹 —— 十几个工人举着 “还我饭碗” 的横幅，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工信厅周厅长脸色骤变，伸手去摸公文包里的应急预案。王晓东却推开车门，径直走向人群。为首的老工人头发花白，布满老茧的手攥着褪色的工牌：“省长，我们在砖窑干了一辈子，说关就关，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王晓东接过工牌，指尖抚过 “青山镇耐火材料厂” 的字样。二十年前，他在基层挂职时见过类似场景 —— 同样是工人的惶恐，同样是转型的阵痛。“老哥，我明白。” 他提高声音，“但您看看这砖窑，烧一吨砖要耗半吨煤，赚的钱还不够治咳嗽。隔壁县的陶瓷厂改了智能生产线，工人工资翻了番，还能戴着口罩干活。”
人群开始骚动，有年轻人掏出手机搜索新闻。王晓东趁热打铁：“明天我带你们去参观，愿意学技术的，政府兜底培训；想创业的，产业园免租三年。咱们不能守着落后产能，让子孙后代骂娘啊！”
当晚，镇政府会议室的灯光亮到凌晨。王晓东盯着墙上斑驳的脱贫攻坚作战图，突然发现湘北山区的地形与光伏产业完美契合。“老周，” 他的眼睛发亮，“把电网改造和储能项目优先排期，让这些荒山变‘充电宝’！”
半个月后，王晓东蹲在红星机械厂的车间里，和技术骨干们一起调试新设备。油污溅在他笔挺的西装上，他却浑然不觉：“这个机械臂的灵敏度不够，得联系高校实验室。还有，咱们能不能搞个‘师徒结对’，让老师傅带新员工？”
财政厅张处长带着算盘追到车间：“王省长，新兴产业基金还差两个亿缺口。” 王晓东抹了把脸，指着远处正在施工的新能源产业园：“去和银行谈，用产业园未来五年的税收做担保。再把国企闲置资产盘活，让‘沉睡的资本’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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