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握紧了他的手。
他立刻回握,十指紧扣,低头看她,用口型无声地说:“永远。”
她笑着,用力点头。
泪痕未干,笑靥如花。这一刻,所有关于年龄、距离、文化的担忧都已消散。只剩下一个确凿无疑的喜悦:他们属于彼此,从今往后,岁岁年年。
*盟誓
婚礼的地点没有选在传统的教堂或酒店,而是定在了一家隐匿于山间的美术馆。纯白的极简建筑,线条利落,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绵延的青山与一池静水。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碎金般洒落。这是苏鹊年亲自参与设计的场地,他说:“我们的爱情,就是最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晨光熹微中,洪鹊喜已穿戴妥当。婚纱并非繁复的公主款式,而是简约的缎面鱼尾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背后是一个心机的镂空设计,衬得她肌肤如玉,优雅又带一丝小性感。闺蜜帮她整理着头纱,声音有些哽咽:“喜喜,你今天美得不像话。”
鹊喜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玩笑道:“我以为我不会哭的,妆化了好久呢。我也要忍住不哭。”她努力让语气轻松,试图压下心底那股汹涌的、混合着幸福、感慨和一点点怯意的热流。
婚礼仪式开始。当《A Thousand Years》的前奏缓缓响起,宴会厅沉重的双开门被徐徐推开。所有宾客的目光汇聚而来。
洪鹊喜挽着父亲的手臂,站在光晕里。她一眼就看到了长廊尽头的那个人。
苏鹊年穿着一身量身剪裁的深色西装,站得笔直。他原本总是带笑的脸上,此刻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紧张。他碧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踏光而来的身影。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本小小的、略显陈旧的手工笔记本——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本礼物。
一步,两步……距离在缩短。父亲将她的手交付到苏鹊年手中时,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掌心的潮湿和微微的颤抖。他紧紧握住,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吃痛,却又无比安心。
司仪是两人共同的一位好友,语调温和地引导着誓言环节。
轮到苏鹊年。他没有看准备好的卡片,而是深深望进她的眼睛,打开了那本旧笔记本,翻到某一页。那上面是他早期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中文:
“洪鹊喜姐姐:今天学了一句中国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我想,我遇到你,就是这样的感觉。虽然我现在中文还不够好,但我会努力学,努力读懂你,努力…配得上你。”
他抬起头,用如今已流利许多的中文,清晰地说道:“喜喜,这本书里,记录了我从不懂爱到懂得爱你的所有过程。你说你是‘小确幸’,但对我而言,你是我的整个宇宙,是所有的‘确喜’之和。我承诺,从今往后,年年岁岁,苏鹊年永远是洪鹊喜最忠诚的丈夫、最热烈的爱人、和最默契的战友。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续写这本关于我们的书。我爱你。”
泪水瞬间冲垮了洪鹊喜努力筑起的堤坝。她以为自己能忍住,可那些笨拙又真诚的字句,和他此刻郑重如起誓的模样,精准地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洁白的婚纱上。
她接过话筒,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声音却异常坚定:“苏鹊年…我以为我准备好了。我以为求婚那天热泪盈眶过一次,结婚这天就能更镇定一点…没想到,还是没忍住。”
台下响起善意的轻笑声。
“可是,”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嘴角却高高扬起,“就是因为太幸福了,幸福到觉得不真实,幸福到…害怕任何一丝一毫的流逝。所以才会变得这么脆弱又多愁善感吧?”
“谢谢你,年年。谢谢你的所有手写信,所有天马行空,所有翻山越岭而来的爱。是你让我确信,年龄、距离、文化,所有我曾以为的阻碍,在真正的爱面前,都不值一提。我也承诺,从今往后,洪鹊喜会是苏鹊年最温暖的港湾、最坚定的支持、和最甜蜜的负担。我爱你,年年。”
交换戒指时,他的手依旧抖得厉害,差点没把戒指拿稳。她忍不住破涕为笑,主动伸出手指,稳稳地接住了那枚蕴含着她旧毛衣颜色的戒指,也稳稳地将另一枚素圈戴入他的无名指。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苏鹊年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头纱,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他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揩去她脸颊未干的泪痕,然后,在全场亲友的见证下,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再带有平日玩笑的痞气,而是充满了庄重的承诺和无尽的爱怜。
礼成,掌声如雷。彩色的纸屑和花瓣从天而降。
他在缤纷落英中紧紧拥抱她,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激动后的沙哑和无比的满足:“喜儿不是脆弱,也不是多愁善感…我的喜儿,是世界上最柔软、最珍贵的水做的,以后都由我来守护。”
洪鹊喜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带着淡淡雪松香的肩头,终于彻底放松地笑了起来。
是啊,哭什么呢?从今往后,所有的“确喜”都有了归处,所有的“年年”都已被预定。山海亦可平,爱赢万难。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下最幸福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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