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九年(崇祯二十四年),春。马六甲海峡。
“开火!”
随着郑成功一声令下,六艘“镇远级”宝船组成的T字横阵,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向着迎面冲来的荷兰舰队,倾泻出数百枚致命的实心弹!
“轰——轰——轰——轰——!!!!!”
海面在颤抖,空气在燃烧!
这是一种超乎荷兰人想象的、毁灭性的饱和式打击!
“斑点虎号”护卫舰瞬间就被密集的弹雨所覆盖。二十多枚炮弹撕裂了它的船身,剧烈的爆炸几乎将它凌空打成两截,化为一团巨大的火球,迅速沉入海底。
然而,就在明军取得首杀的同时,荷兰舰队也展现出了他们作为“海上马车夫”的精湛技艺和顽强意志!
“规避!全体规避!右满舵!”
旗舰“阿姆斯特丹号”上,经验丰富的范迪门在明军调整阵型的瞬间,就预判到了对方的战术意图。他的吼声,盖过了第一轮炮击的轰鸣!
紧随旗舰的两艘主力战舰“泽兰迪亚号”和“乌得勒支号”,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了惊险的规避动作。它们几乎是擦着明军的弹幕边缘滑了过去,虽然船身和帆索也被飞溅的木屑和破碎的弹片击中,但却成功地保住了主力结构,避免了被当场击沉的命运!
“还击!所有火炮!向敌军旗舰还击!”范迪门双目赤红,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他抓住了明军宝船齐射后短暂的装填间隙,发出了复仇的咆哮!
十一艘幸存的荷兰战舰,凭借其更灵活的船身,迅速调整了角度,将自己那一侧的炮口,对准了明军舰队中最为庞大、也最为显眼的目标——太子的座舰“麒麟号”!
“轰——轰——轰!”
近两百门荷兰舰炮,以一种极高的射速,发起了凶狠的反击!
他们的炮手训练有素,在剧烈摇晃的船身上,依旧保持着惊人的射击效率。呼啸的炮弹,如同一群嗜血的猎犬,恶狠狠地扑向了“麒麟号”。
“麒麟号”的甲板之上,瞬间被死亡所笼罩!
“护驾!!”
李定国和定王、晋王等人,第一时间拔出兵器,将太子朱慈烺死死地护在身后。
数枚炮弹,狠狠地砸在了“麒麟号”那厚重的船身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这艘如同海上堡垒的巨舰,都为之剧烈摇晃!
一块块厚重的船板被击碎,木屑如同箭矢般四处飞溅!一名站在船舷边的羽林卫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一枚炮弹直接命中,上半身瞬间消失,化为一片血雾!
主桅杆被一枚链弹击中,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虽然没有立刻折断,但也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殿下!敌军火力凶猛!请暂避船舱!”郑成功脸色凝重,大声喊道。
“不必!”太子朱慈烺推开身前的护卫,他稳稳地站在摇晃的甲板上,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只有一种如同寒冰般的冷静,“战场之上,主帅后退,军心必乱!孤,就在这里看着!”
他的镇定,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周围所有慌乱的士兵,瞬间安定了下来。
“传令!”太子看向郑成功,“敌军战术精湛,意志顽强。不要吝惜弹药,不要计较伤亡!用我们最强的火力,最悍勇的兵士,彻底碾碎他们的意志!”
“遵命!”郑成功重重点头,他知道,这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战术比拼,而是一场意志与国力的对决!
他手中的令旗再次挥舞!
“‘狼群’!不必再等!全速出击!从两翼冲垮他们!用跳帮!用肉搏!用一切手段,缠住他们!”
“主力舰队!放弃齐射!各舰自由开火!目标敌军旗舰!给孤把它打沉!”
激昂的进攻号角,在明军舰队中吹响!
海战,彻底进入了最血腥、最残酷的白刃化阶段!
……
数十艘明军福船与沙船,如同被释放的狼群,从两翼猛扑向正在与主力舰队对轰的荷兰战舰。
荷兰“格罗宁根号”刚刚完成一轮射击,还没来得及转向,三艘明军福船便已经如同鬼魅般贴了上来!
“钩索!上!”
数十个带着倒钩的钩索,呼啸着飞出,死死地钩住了“格罗宁根号”的船舷。
“跳帮!是跳帮!准备肉搏!”荷兰水手们惊恐地拔出腰间的短刀和手枪。
“杀——!”
数百名身着藤甲、头戴斗笠、手持各式兵器的明军水兵,如同下山的猛虎,顺着缆绳和船舷,怒吼着跳上了“格罗宁根号”的甲板!
一场惨烈无比的甲板肉搏战,瞬间爆发!
一名手持朴刀的明军老兵,身法矫健,一刀便将一名高大的荷兰水手的头颅砍下。但紧接着,他就被另一名荷兰人用手枪击中腹部,鲜血直流。在倒下的最后一刻,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朴刀,狠狠地掷出,插进了一名正在操作火炮的荷兰炮手的后心!
曹勋更是身先士卒,他带着曹家的精锐家丁,第一个跳上了一艘荷兰战舰。他手中的长槊,在狭窄的甲板上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横扫,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一名试图用火枪瞄准他的荷兰军官,被他一槊刺穿喉咙,高高挑起,然后狠狠地摔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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