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没有回应。
她能清晰感觉到，命契珠里封存的力量正在被唤醒。
那力量不属于她，也不属于黎玄澈，而是属于整个九尾神族——是祖先们用血脉封印的，对抗天地劫难的神威。
黑雾裹着鬼头的网已经压到头顶。
慕星黎咬着牙将最后一道符纹画完，指尖按在阵眼上。
命契珠的金光与地面的血光同时炸亮，她身后的九尾虚影突然凝实，每根狐毛都泛着鎏金的光泽，狐目里跳动着足以焚尽一切的火焰。
"去。"她轻声道。
九尾虚影张开嘴，喷出一道金色火焰。
那火焰所过之处，黑雾像冰雪遇阳般消融，鬼头发出凄厉的惨叫，被烧成灰烬。
五名冥渊使者的脸色同时骤变——蚀月的青铜鬼面出现更多裂痕，魇君的鬼眼黑雾开始紊乱，夜刹的指尖渗出黑血，显然被反噬了。
"这不可能！"幽瞳尖叫着后退，他的瞳孔里原本翻涌的黑雾此刻凝固成冰，"九尾神族早就灭绝了......"
"灭绝？"黎玄澈撑着站起身，虽仍苍白，可金瞳里的神威已压得五人喘不过气，"你以为，为何冥渊数千年来不敢踏足青丘？"
九尾虚影的狐尾扫过地面，火浪瞬间将五人吞没。
魇君的鬼面终于碎裂，露出他扭曲的脸，他伸手去抓身边的夜刹，却只触到一片虚无——火焰中的空间被封锁了，他们逃不出去。
慕星黎感觉自己的灵力在疯狂流逝。
她知道这一击已经是强弩之末，可当她看见五人在火中挣扎的模样时，心底腾起的不是快意，而是更深的警惕。
因为她听见了。
在火焰的噼啪声里，在五人的惨嚎中，有一道更沉的、像是来自九幽的笑声，正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那笑声像根钢针扎进她识海，连九尾虚影都跟着晃了晃。
黎玄澈突然将她护在身后。
他的金瞳里映着南方的天空，那里原本只有阴云，此刻却有团更浓的黑雾在凝聚，黑雾中央，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
"是他。"黎玄澈的声音沉得像铅块，"冥渊之主。"
慕星黎望着那双眼，突然想起前世最后一刻。
那时她被撕魂前，模模糊糊看见过同样的红瞳——原来当年慕华安敢背叛她，不是因为他有多强，而是背后站着整个冥渊。
九尾虚影的火焰仍在燃烧，将五名使者困在其中。
魇君的鬼眼终于彻底崩溃，他望着慕星黎，声音里带着哭腔："停手！
我们愿意......"
"晚了。"慕星黎打断他。
她望着黎玄澈染血的衣襟，又望向南方那双眼，指尖紧紧攥住命契珠，"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
风卷着雪粒子掠过断崖。
远处，那双眼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惊动。
而在火焰中央，魇君的脸终于被烧得只剩白骨，他最后发出的那声尖叫，被风撕成碎片，散进了越来越浓的黑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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