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黎玄澈脖颈上的血管暴起，却仍咬着牙说，"那东西是吞噬灵气的怪物，当年要不是我......"
"要不是你？"苏绫突然笑出声，血鞭化作血雾渗入他的伤口，"要不是你急着证明自己，我本可以用这千年怨恨养它成型，让神族站在所有种族之上！
现在，我要解开这道锁，让它重见天日——"她的指尖按在黎玄澈心口的守护印记上，"让你看看，当年的'大义'，有多可笑！"
演武台下方传来轰鸣，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挣脱束缚。
慕星黎感觉脚下的岩石在震动，千幻峰的护山大阵亮起红光——那是即将崩溃的前兆。
她望着黎玄澈逐渐涣散的眼神，终于明白白璃的警告是什么意思：黎玄澈的愧疚，会成为打开封印的钥匙。
"师尊！"她大喝一声，抬手射出一道银狐火。
狐火精准击中苏绫的手腕，逼得她松开黎玄澈。
黎玄澈踉跄着后退，撞在慕星黎身上。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弱得可怕，显然苏绫的血雾里掺了噬魂毒。
"你护着他？"苏绫转头看向慕星黎，眼中的怨恨更盛，"他为你种下守护印记，为你放下神族骄傲，可你知道吗？
当年他也说要护我，说要做我永远的哥哥！"她突然掐诀，身后的血雾凝聚成巨大的狐狸虚影，"既然他不肯亲手杀我，那就让你们一起死在这怪物手里——"
地底的震动突然加剧，演武台中央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洞。
黑洞里溢出的气息让慕星黎的血脉都在战栗——那是比邪修更古老、更邪恶的存在。
她望着苏绫癫狂的笑容，终于明白所谓"兄妹对决"的真相：苏绫根本不在乎复仇，她要的是证明黎玄澈当年的判断错误，证明他为了所谓大义毁了最亲的人。
黎玄澈突然抓住慕星黎的手。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却仍将一枚玉符塞进她手里："这是传送符，你先走。"
"我不走。"慕星黎反手握住他的手，将玉符按回他掌心，"要走一起走。"她望着黑洞里翻涌的黑雾，银白狐尾从身后展开，"或者......我挡着，你去重新布封印。"
黎玄澈一怔。
他望着她眼中的坚定，突然想起千年前那个雪夜，他抱着濒死的苏绫跪在祭坛前，也是这样的眼神——那时他以为自己是拯救者，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拯救，从来不是独自扛下所有。
"星黎......"
"没时间了。"慕星黎推了他一把，转身直面苏绫。
她掌心的银狐火越燃越亮，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火墙，"你说要证明他错了，那我就证明，他现在选的路，没错。"
苏绫的冷笑僵在脸上。
她望着那道火墙里的身影——与当年的自己重叠，却又截然不同。
当年的她偏执地要哥哥认错，现在的慕星黎，却要替哥哥扛起错误的后果。
地底传来一声闷吼，黑洞里的黑雾开始渗透火墙。
慕星黎感觉灵力如潮水般流逝，却仍咬着牙将火墙向外推了三寸。
她转头看向黎玄澈，见他已经取出封印盘，指尖在盘上快速游走——那是千幻神宗最古老的封灵阵。
"撑住。"黎玄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很快。"
慕星黎笑了。
她望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白璃说过的另一句话："真正的救赎，不是弥补过去，而是和重要的人一起面对未来。"此刻她终于明白，所谓宿命，从来不是一条绝路——
而是两个人，一双手，一起在绝境里，重新走出的路。
她深吸一口气，银狐火骤然暴涨，将即将破墙的黑雾逼退。
苏绫的尖叫混着地底的轰鸣炸响，慕星黎却听得清自己心跳如擂——那是为了眼前人，为了身后人，为了所有值得守护的，跳动的，鲜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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