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更高阶的四阶灵物,易长生本也未抱太大期望。
那种级别的天材地宝,若非急需灵石或者有特殊缘由,金丹修士大多会选择以物易物,或者留在手中作为压箱底的筹码,轻易不会在这等规模的拍卖会上出现。
“希望明日水灵仙子的小聚上,能有所得吧。”他将希望寄托在了那场更高层次的私人交流会上。
心念方动,一道淡蓝色的流光便如同识途灵鸟般,穿透包厢禁制,悄无声息地悬浮在他面前,正是城主府特有的传讯灵符。
易长生伸手一点,灵符散开,化作一行清秀中带着威严的字迹,同时祝琪那清越的声音直接在识海中响起:“常道友,拍卖会辛劳。我已安排金丹小聚于明日午时,在城主府内‘静心斋’举行,届时恭候道友大驾。”
易长生略一沉吟,取出一张空白符纸,指尖灵力流转,迅速勾勒回复:“有劳仙子费心安排,明日定准时赴约。”符箓化作一道青光,循着来路飞逝而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不疾不徐地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青袍,推开包厢门,融入了离场的人流之中。
三楼通往二楼的旋转玉阶宽敞华美,铺着厚厚的灵兽地毯,脚步落在其上几近无声。
修士们三三两两下行,大多还沉浸在拍卖会的余韵中,低声交谈着今日的见闻与得失。
易长生的神识虽未刻意扩张,但其强韧程度远非寻常金丹中期可比,周遭一定范围内的动静,除非有特殊禁制隔绝,否则难逃其感知。
就在行至二楼与一楼大厅连接的转角处时,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前方不远,两名身着灰色法袍的修士,正与一名身着盘云仙城执事服饰的筑基修士站在一起,看似在随意交谈。
那执事面带恭敬,而那两名灰袍修士,正是易长生重点关注的钱壮与吴有田。
他们并未使用寻常声音,而是以传音入密的方式与执事交流。
但这等程度的传音,在易长生强大的神识面前,几乎如同耳语般清晰:
“敢问执事,听闻拍卖会后,城主府惯例有一场金丹同道的小聚,不知可是真的?”
这是吴有田那略显沙哑的声音,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
与此同时,这两人看似专注与执事交谈,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灵敏的雷达,不断扫视着从楼上下来的每一位金丹修士。
当易长生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时,吴有田目光微不可察地一凝,立刻向身旁的钱壮传音:“壮哥,此人很可能就是拍下虚空晶石那位。”
钱壮背对着楼梯,闻言脸上那伪装出的和善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传音回道:“嗯,机会难得,先混个脸熟,打个招呼探探底细。稍后再想办法打听他的具体来历。”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钱壮仿佛背后长眼一般,极其自然地转过身,目光恰好与正走下楼梯的易长生对上。
他脸上瞬间堆起热情洋溢、甚至带着几分粗豪朴拙的笑容,仿佛遇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边拱手,一边宏亮地说道:“哈哈哈,真是巧了!这位道友请留步!”
他身旁的吴有田也立刻转过身,脸上挂着略显拘谨但同样“真诚”的笑容,跟着拱手。
钱壮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坦荡:“在下钱壮,这位是我的兄弟吴有田。”
他姿态放得颇低,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无奈与自嘲,“不瞒道友,我们兄弟二人乃是散修,初来贵宝地盘云仙城,对此地诸多规矩不甚了解,行事若有唐突失礼之处,还望道友千万海涵,多多指教啊!”
他话语爽利,姿态也做得很足,若是不明就里的人,恐怕真会被他这副“直肠子”的散修模样所迷惑。
然而,在易长生虚维之眼的洞察下,钱壮那热情笑容底下隐藏的审视与算计,吴有田那看似拘谨实则不断打量他周身细节的眼神,都无所遁形。
他们身上那经过极力掩饰、却依旧在能量层面留下痕迹的魔元力,更是让这场“偶遇”显得格外讽刺。
易长生脚步停下,面色平淡如水,既无被打扰的不悦,也无面对陌生同道热情招呼的欣喜。
他在听到那两名魔修毫不掩饰地将自己视为“肥羊”的对话时,便已冷若寒冰。
此刻,面对钱壮那看似豪爽热情、实则包藏祸心的招呼,以及吴有田那故作谦卑、眼神却不断在自己身上逡巡打量的姿态,他心中更是杀意凛然。
几乎在瞬间,易长生脑海中已闪过数种炮制这两人的手段。
搜魂炼魄,榨干他们脑海中关于那座上古传送阵的具体位置、以及西域“圣宗”及相关任务的所有信息,是必须的。
总之,在他眼中,这两具皮囊,已然成了亟待挖掘的情报库。
心念电转间,种种酷烈手段已如潮水般掠过心头,但他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模样。
他只是依着修仙界同阶相见的基本礼节,很是敷衍地随意拱了拱手,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常某见过两位道友。”
目光甚至未在两人身上过多停留,说完这句,他便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不得不走的过场,视线转向一旁略显局促的执事,微微颔首示意,随即道:“两位道友先忙,在下尚有琐事在身,先行告辞。”
话语简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更没有寻常修士初次见面时,即便不深交也会客套几句“久仰”、“改日再叙”的虚礼。
这种近乎无视的冷淡态度,让习惯了西域那种要么你死我活、要么虚与委蛇相处方式的钱壮和吴有田,都感到一阵不适。
钱壮脸上的热情笑容僵了僵,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被轻视的愠怒,但他毕竟老奸巨猾,瞬间便调整过来,哈哈一笑,仿佛毫不在意般说道:“好说,好说!常道友有事尽管去忙,有机会再见!”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旧爽朗。
吴有田也赶忙挤出笑容,跟着附和:“再见,常道友。”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易长生不再理会他们,衣袍微拂,步履从容地从两人身侧走过,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清风,径直向着拍卖场外走去,连多余的一瞥都未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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