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十余支小队携带着沉甸甸的银两、铜钱和布匹,悄然散入剑门关周边的深山村落。
这里的山民世代居于险峻之中,生活极其困苦,官府的赋税、胥吏的盘剥、偶尔过境的兵匪,都让他们苦不堪言,对于流寇他们同样恐惧。
一开始寻访并不顺利,山民们躲躲闪闪闭口不言,直到寻访的士卒改变策略,不再强调为义军带路,而是大声宣告:
“老乡们,我们不是黄龙那伙畜生,我们是有纪律的义军,不祸害百姓,这次来是请教山路,去打那些占着剑门关、继续收你们重税、不管你们死活的官老爷。”
“只要有人熟悉去剑门关后面,不用打仗只带路,酬金在这里,一百五十两现银,足够买十亩好地,或者全家五年吃喝不愁。”
明晃晃的银元宝和恳切的言辞,终于动摇了山民的心,重赏之下加之对官府长期的不满,让这些开始倾向于帮忙了。
一位满脸风霜、手掌粗糙如树皮的老猎户,看着士卒手中白花花的银子,又看了看面黄肌瘦的孙子,一咬牙说道:“那条路我年轻时采药走过几次险得很,但确实能绕到剑门关屁股后面,我带你们去但说好了,银子一分不能少。”
“老人家放心先付一半定金,事成之后全额奉上,另赠粮食布匹!”带队的军官立刻承诺。
有人接受了银子起了带头作用,很快陆陆续续有十几位熟悉地形、敢于冒险的山民、采药人应募。
他们被迅速集中到刘体纯的奇兵中,这些朴实的山民指认的路,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对此刘体纯信心大增。
就在关前联军佯攻部队擂响战鼓、发射箭矢、做出进攻姿态闹得沸沸扬扬时,第三日凌晨天色未明,刘体纯率领的一千五百奇兵在向导的带领下,悄悄的离开了大营,没入剑门关东南侧的莽莽群山。
这条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野兽的踪迹,时而需攀援五六十度的岩壁,绳索和钩镰成了救命工具,时而要侧身挤过仅容一人的石缝;时而需趟过冰冷刺骨的山涧。
荆棘划破了衣甲和皮肤,险峻处令人头晕目眩,但这一千五百人,皆是第四镇、第五镇以及自己亲兵营中挑出来最悍勇、最坚韧、最擅长山地行动的士卒,他们咬着牙互相协助,紧跟向导默默前行,刘体纯前后照应着,李良弼安排侦察营的人警惕四方。
经过几乎一整天的艰难跋涉,在次日下午申时左右(也就是联军佯攻剑门关的第三天),他们终于钻出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下方不远处正是剑门关的北门(后门),关墙在此相对低矮,守军也稀稀拉拉,注意力显然都被南面的喧嚣吸引了过去,关门甚至未完全闭合只有几个老弱军士在打盹。
“成了!”
刘体纯观察了一会儿过段下令:“皂鹰你带五百人直扑北门,夺门控制关楼,我率其余人马立刻沿关内道路向南门突击,打乱守军部署,李良弼你发信号!”
“是!”
很快,三柱浓烟在奇兵队隐蔽处升起,同时响起了预定的号炮声,几乎在信号发出的同时,刘汝魁率军进攻北门,那几名守门军士惊愕抬头,还没明白这些天兵从何而来就被迅速制伏,很快这一千五百奇兵全部进入了剑门关。
与此同时,关前佯攻的刘宗敏、李过、郭汝磐几部看到信号,战鼓声更加猛烈的响起,正面的攻势猛然加强,五六架梯子顶了上去,先登的精锐开始往城头上爬。
关内的吴鸣凤正被南面突然加剧的攻击弄得有些心慌,刚要增兵却听到身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和惨叫声!
“怎么回事?后面哪来的流寇?”吴鸣凤魂飞魄散,酒意全消。
“千总大人,不好了!流寇……流寇从山里面钻出来了,北门失守了。”一个防守北门的百总连滚带爬地跑来报告。
“什么!”
吴鸣凤眼前一黑腿都软了,现在腹背受敌关城本就不大,瞬间陷入极度混乱,守军根本不知道身后来了多少敌人,军心顷刻瓦解。
刘体纯率领的奇兵如尖刀般在关内横冲直撞,与从南门向内猛攻的义军里应外合。
吴鸣凤还想组织亲兵抵抗,被一股溃兵冲散,最终在乱军中被不知谁的刀矛砍翻在地,结束了他荒唐的守关生涯。
从奇兵出现到关城主要抵抗停止,仅仅用了不到三个时辰,夕阳西下时剑门关那面明字旗被扯下,换上了三十六营的蓝布大旗,剑门关这座天下雄关,竟以这种方式戏剧性地易主。
拿下剑门关,缴获了关内的一些物资,尤其重要的是获得了关防印信和吴鸣凤的认旗,刘体纯稍作休整,和刘汝魁商量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
刘处直听后说道:“好,一鼓作气,剑州就在眼前,其知州徐尚卿还不知道剑门关已失,或可诈取!”
刘体纯主动请缨:“大帅,属下愿率之前组织的奇兵,换上缴获的官军衣甲打吴鸣凤旗号诈称剑门关失守,溃兵欲入剑州协防,赚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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