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上的金属钉在清晨阳光下泛着冷光。
陈默对着浴室镜子反复触碰那颗耳钉，指尖传来细微的电流感。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倒影里的自己右眼变成了琉克同款的血色玻璃珠。
【"玩家099，早上好。"】
镜中人开口说话时，陈默猛地后退撞翻了牙刷架。
【"别紧张。"】镜中的"陈默"指了指耳朵，【"这只是量子通讯器的初始反应。"】
水滴顺着镜面滑落，组成一行《命运石之门》式世界线编号：1.→1.
厨房传来碗碟碰撞声，雨晴哼着歌在煎蛋。陈默迅速用毛巾盖住镜子，血色从玻璃珠里褪去前，他捕捉到最后一帧画面——镜中世界里的雨晴，后颈有条形码。
早餐桌上，雨晴把溏心蛋推到他面前。
【"哥，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她突然伸手触碰那枚金属钉，【"好冰……"】
陈默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视网膜上浮现半透明菜单：
? 记忆检索（剩余3次）
? 量子跳跃（冷却中）
? 系统日志（未解锁）
【"昨晚路过秋叶原随便打的。"】他挡住雨晴的手，热牛奶在杯中映出扭曲的倒影，【"今天要去复诊吗？"】
雨晴歪头露出困惑的表情：【"上周不是刚复查过？医生说我的心脏比正常人还健康。"】
陈默的筷子停在半空。在"系统世界"里，雨晴的心脏病是贯穿始终的设定。如果现在她完全健康……
冰箱门上的便利贴突然脱落，飘到陈默膝盖上。父亲的字迹写着：【"实验室密码更新为雨晴的生日+你的耳钉编号。"】
根本没有实验室。父亲三年前就失踪了。
地铁玻璃映出陈默变形的倒影。
当列车穿过隧道时，所有乘客的倒影突然集体转向他，嘴唇同步开合：【"第329次轮回数据加载异常。"】
雨晴正低头刷SNS，手机屏幕反射的光斑在她脸上拼出【ERROR】字样。陈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体温36.5度，脉搏68次/分，完全符合人类特征。
【"哥？"】
隧道尽头的光亮照进来时，陈默的耳钉传来机械音：【"检测到现实锚点波动。"】
车窗上浮现父亲实验室的监控画面：数百个培养舱正在冒烟，其中C-137号的舱盖大敞，标签写着【陈雨晴-原始副本】。
秋叶原的扭蛋店挂着【装修中】的牌子。
陈默假装系鞋带蹲下，从卷帘门缝隙看到店内景象——β-7的机械残骸堆在角落，而本该被销毁的血色扭蛋机正在自动运转，吐出一枚刻着【陈远山】的记忆币。
【"你果然来了。"】
琉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默转身时，穿黑西装的青年正用湿巾擦拭手指，指缝间沾着荧光蓝的液体。他的金色美瞳脱落了一半，露出下面陈默的脸。
【"三十分钟前，有人篡改了系统核心代码。"】琉克踢开脚边的机械手臂，上面烙印着【心之壁3.29】字样，【"猜猜谁突然有了管理员权限？"】
陈默的耳钉突然发烫，眼前跳出全息投影：
? 确认接管系统Y/N？
雨晴的惊呼声从街对面传来。她手里拿着两杯奶茶，瞳孔在看到琉克的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
奶茶杯坠落的同时，整个世界陷入静止。
雨晴的睫毛停在颤动到一半的位置。
琉克——或者说另一个陈默——走到静止的雨晴面前，伸手触碰她脖颈后浮现的条形码。
【"第328次轮回里，这个妹妹是唯一突破系统限制的个体。"】他的指尖划过条形码，数字跳变成【099-Ω】，【"她把自己变成了‘病毒’。"】
陈默的视网膜上突然加载出系统日志：
「04:32:21 检测到异常数据流」
「04:32:23 核心防火墙被突破」
「04:32:25 管理员权限变更」
最后一行闪着红光：
「执行者：陈雨晴（Ω型）」
琉克打了个响指，静止的世界开始倒带。雨晴倒退着捡起奶茶杯，行人倒着走路，天空的云朵逆流回十分钟前的形状。
【"她正在改写基础设定。"】琉克的声音开始失真，【"而改写需要消耗‘管理员’的存在值。"】
倒放的画面停在陈默打耳洞的瞬间。镜中，穿白大褂的"父亲"正将金属钉刺入他的耳垂。
时间恢复流动。
雨晴的奶茶杯刚好接住下坠的珍珠，她小跑过来把饮料塞给陈默：【"哥，你同学？"】
琉克已经变成普通大学生模样，笑着伸出手：【"东大物理系，佐藤。"】
陈默的耳钉传来刺痛，视网膜投影显示：【"量子跳跃准备就绪。"】
他猛地抓住"佐藤"的手腕，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启动功能——
世界像被撕开的油画般分层剥落，露出后面父亲实验室的景象。C-137培养舱前站着穿病号服的雨晴，她正将输液管连入舱内另一个自己的手臂。
【"住手！"】
陈默的喊声让实验室所有培养舱同时爆出警报。病号服雨晴转过头，左眼是血色玻璃珠，右眼流着靛蓝色的泪。
【"来不及了哥。"】她举起插满针头的手臂，皮肤下流动着《CLANNAD》光玉般的物质，【"系统在清除‘错误’。"】
培养舱矩阵的显示屏同时亮起：【"格式化进度：79%"】
陈默在公寓沙发上惊醒。
雨晴端着果盘走过来，电视里正在播放秋叶原新店开业新闻：【"《心之壁》正式版今日发售……"】
耳钉不再有电流感，摸上去只是普通的金属。陈默突然扳过雨晴的肩膀，在她后颈看到条形码正逐渐淡去，最后变成一颗小痣。
【"怎么了？"】雨晴递来削好的苹果，果肉表面氧化出的锈痕组成微小的【1.】。
窗外，血色扭蛋机的巨幅广告牌亮起来，琉克的全息形象正在解说：【"本作支持多周目继承功能……"】
陈默咬下苹果的瞬间，齿尖碰到坚硬的异物——
是半枚刻着【True End】的游戏代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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