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毁了我，要我怎么再相信你？”
风撩起窗帘，我看着邢破天步步逼近。
“此一时，彼一时，你该知道，从没有过智能体进化到能威胁系统规则，更何况你，区区人类，你的肉体……很美味，这不能怪我，任何弱肉强食，只是人类天性。”
邢破天的威压居高而下，他的肌肉虬块鼓起，阴影笼罩过来，让我喘不上气。
“这具身体，是你最后的分身吧？放心，你本相那点斤两，对我构不成威胁，不仅没有威胁，还很让我动心……”他低下头，伸手够过来，呼吸炽烈。
“别碰我，否则……”我五指张开，指甲锋刃暴涨逾尺，直抵脖颈处。“本相死的了不？你大可一试！”
邢破天的手掌僵住，意兴阑珊，“我印象中，你似乎并没有了断自己的勇气， ”说着，哂然一笑，“作出一副很有底线的样子，给谁看？”
泪水从我眼角簌簌下落。
“你该跪下来，求我，求我放过你，这才似乎符合你的性格。不是么？”邢破天饶有兴致地看戏，伟岸的身躯几乎要把我顶向墙壁。
我退无可退，眼帘勉强够着邢破天的前胸，甲刃被他结实的胸肌抵住，刺进本相的颈沟，一滴玉乳般的血汁顺着锁骨向下流淌。
“瞧，死，何等容易……哦，难得，这是我见过的最顶级的本相真液，相信我，活下去，会比死得到更多？”
我哭出声，甲刃在颤抖，虚化的自我几乎难以掌控本相，随时会离体而出。
邢破天嘿嘿笑出声。
“不要！”我的声音变得暗哑。
“瞧，选择也不是那么难，不是么？”
威压轰然袭来，我已软得难以抵御，苦苦挣扎。
“更何况，我比你更了解你，想恢复你的肉身，还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桀桀嘶笑，“我能给你更好的，比你那野路子进化而来的神体更完美。”
他在说什么，还给我更完美的神体？
他敲骨吸髓，我魂肉尽毁，有那手段又何必苦苦相比。
我半分也不信。
“不相信？”邢破天指尖轻轻弹在甲刃上，甲刃深深刺进颈肌，我顿时吃疼，应激反应似的，瞬间收了甲刃。
创口肉眼可见地愈合，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完美如初。
“呵呵，怕了吧？听过那句话么，自古艰难唯一死，死，没有那么容易……”
所有的倔犟瞬间崩塌，颤抖中放弃了挣扎。
“你不怕魏青？他已经知道你就是末日大首领……”我喘息着，声音冰冷。
“知道又怎样？吸收了你的血肉，我已经是不死之身，宝贝，看看这个世界，永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伟业，为了这个，与巡天卫为敌又何妨？”
邢破天脸颊血红，呼吸炙热，哼道：“可惜了，杜枭这个不识货的蠢货……幸好，你是这世间的无上孤品，完美无缺，我的宝贝儿。”
我抵死抗拒，发丝如浓云飘散。
“别再逼我！”声音撕裂凄楚，可他依然不顾一切。
忽然，眼前晕红乍现……
无声无息，邢破天本相当胸冒出染血的云纹剑尖!
他顿在当场，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心口，血，玉乳色的血！
白得瘆人。
我惊呆了，那云纹如此熟悉，是鱼肠剑，已经孕出灵智的鱼肠剑。
我的一切都在圣坛被杜枭剥离成虚无，鱼肠剑，怎么会突然出现？
邢破天狂怒，肌肉紧绷之下如磐石剧震，听见吱吱声刺人耳膜，我惊骇地捂住眼睛，鱼肠剑竟然被他的坚硬硬生生挤出身体。
哐！跌落在地。
神光黯淡，眼见得失去灵性。
“呵呵，我相信你是真的想死了，”邢破天一把抄起我的腰肢，凶光毕露，“放心，你会活得很好，”
我绝望地闭眼，放弃挣扎，“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邢破天讥笑，手心用力，我吃疼呻吟出声，“这才乖嘛，你该庆幸，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粗粝的灼热呼吸中，听见他囫囵的吞咽声，“你会尝尽被利用的美妙，体会到什么是欲罢不能……”
黑暗无边袭来。
……
再睁开眼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正面对着铜镜梳妆，身边有个宫人打扮的侍女伺候，侍女轻声道，“娘娘，陛下又在催了！”
这是哪儿！我完全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就像丢掉了一段记忆。
自己落在邢破天手里，被他毁了神体，现出本相，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后面一段完全是空白。
“今日是何日？”
“禀娘娘，六月初八。”
“哪一年？”我又问。
“娘娘？这……”侍女愁眉紧皱，似乎不敢做答，稍作犹豫，答，“娘娘，是永嘉五年。”
永嘉五年，我脑子嗡地发涨，那不是那次我跟魏青第一次约会，以苏九娘的角色和他去乌衣巷时的年号么！那年，匈奴攻破洛阳城，大批高门士族落难逃亡建康。
娘娘！我想起什么，忙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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