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反应过来，卫柔的主体在祭坛下早已失智，而保持清醒的是我自己，钟离昧！我只是附着在卫柔身体里的侵入者。
此刻，我发现卫柔的身子动了，她迈开赤脚，向祭坛的台阶走出一步。
我慌了，转头看向齐庆，他的眼里充满狂热， 只露出一双眸子的脸仍然能看出来，他像赌徒一样在发疯！
我心顿时凉透了！
整个祭坛清醒的人，只有台上的黑衣蒙面者，还有我算半个，卫柔是潜意识状态，她的本体已经泯灭了。此时被唤醒的只有直觉。
可她依然迈步走上台阶。
我想抗拒，可没用，此刻卫柔在主导这具肉体。
这一刻，我想起来在末世副本的时候，与大首领邢破天出现的情形何曾相似。
那种错觉让人惊恐，却无可救药，我渐渐漂浮起来，平躺着飞向蒙面人。
蒙面黑衣人目光在我身上反复扫描，随后对着台下高呼，“同仁们，感谢这位超神女士，她是有史以来最匹配的试验体，让我们为她赐福吧！”
祭坛下爆发出热烈地附和声。
卫柔的身体悬浮着，与地面保持平行，却不落下。我看向台下的齐庆，他似乎完全失去理智，在人群中举起手臂欢呼着什么，仿佛被狂魔附体。
我最后听见蒙面人大声说道，“也祝贺这位同仁获得本轮贡献点，发布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齐庆已完全失控，他跪了，匍匐在地，身体仍激动地颤抖。
之后，祭坛渐渐下沉，我的视线也淹没在黑暗里。
我怀疑这个祭坛能够削夺人的思维，甚至能改变在场诸人的记忆。否则，齐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而且，从蒙面人所说的来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邪修集会了。
至于所谓的试验究竟是什么？
光线逐渐恢复。
四周是高大的玻璃幕墙，玻璃之外，看得见气势恢宏的服务器和试验平台，数以百计的白衣人员在其中忙碌，处处是导流管、玻璃器皿和提纯装置。
蒙面人指尖一划，卫柔悬浮着，从着蒙面人的方向前行。
一间孕仓室，巨大的高氧孕仓仿佛为怪兽定制，卫柔的娇小身躯躺在其中显得无比怪异。
此刻，她陷入深度意识丧失。
随着一连串脚步声，黑衣蒙面人和一个老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像是助手、亦或是学生样子的年轻女人。
那几个年轻人解开那些碍事的轻纱薄袖，让卫柔完全赤裸，接着很有秩序地在卫柔身上插导流管、贴片电极和各类脑机通讯链。
看见老者的脸，我几乎忍不住要叫出声。
吴老，吴秉忠，高维血液理论的奠基人，南风生物幕后的泰斗级科学家。
也是卫柔老公的博导。
如果吴老在这里，那根据陈思璇给出的时空坐标，这里不该是玄幻副本，而是末日！
“吴老，所有试验准备完毕。”助手走过来，轻声对吴老报告。
“提取数据。”老头点头下达指令。
我悄然闪身进入了竹节簪空间，留下空白的女体。
高维屏幕上疾速闪烁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指标，血液、体液、毛发等等都成为数据提取的组成部分。
吴老紧皱眉头，问黑衣蒙面人，“情况不对头，你确定这是超神角色？”
“而且是神体，我反复验证过，不会有问题。”
“不对，这具试验对象完全不符合条件，她只是凡人，不仅不是神体，甚至不是神级角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蒙面人咦了一声，“怎么可能！”
他似乎看不懂高维屏幕上的数据，但他能读懂吴老失望的表情，还有几个年轻助理，也都摇头示意。
我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见到吴老，而且，根据卫柔的记忆，他丈夫甚至还曾经带着她去拜访过这个老人。
可是，吴老完全没有认识卫柔女体的印象。
“39号试验终止，X3研究暂停，等待通知。”吴老喉咙里发出痰音，又对黑衣蒙面人道：“院长，抓紧时间，基因组样本无法长时间维持活性，请务必抓紧提供新的超神实验体。”
吴老称呼蒙面人为院长，什么院的院长，我脑子飞转，会是南风生物研究院院长李长生吗？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蒙面人离开之后，吴老又打发所有助理离开孕仓室。
这才颤巍巍地走向我。
他在仔细观察卫柔，我当然不会觉得老头注意力在卫柔雪白的女体身上。
吴老似乎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学生的未亡人。
“现身吧，老夫还没老眼昏花。”他颤抖的痰音低声道。
我猜吴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下正是机会。
我重新附身进入卫柔，渐渐的，卫柔的视线渐渐清晰。我坐起来，营养液顺着肌肤向下淌。
吴老递给我一件白大褂，我接过来裹在身上。
“小柔，你怎么会在这儿？”吴老终于确定了我是谁。
“老师！您，您这是？”我依着卫柔的记忆，也叫他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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