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秘密？”许安一脸疑惑，小声呢喃。
见老者似乎很有兴致细说，又专注起来。
陆虚灵负手背后，慢慢踱步在石洞周围的浅滩上。
似是打开尘封的记忆般：“太初时，一片混沌，始祖太一用六天创造了天地万物；用光分明暗，以轻浊分天地，又添之陆地海洋、万千气象、花草树木、水族飞禽、走兽人族……”
“而我人族，乃是始祖太一按自身形象创造的至高之灵。”
“上苍赋予权柄统御万族生灵，故人族，又称‘万物灵长‘、’万族之王’……”
许安听得大眼瞪小眼，心中满是愕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又不好打断，只好耐心听下去。
“人，身为万物灵长，受造化规则认可，统领万族是毋庸置疑的。”
“那蛟族化龙，乃是逆天地自然造化之法则，没有经过我族的应允，又怎会成功？”
“唯有经过人族亲口认可为‘龙’，非‘蛇’、非‘蛟’、非‘蟒’，造化规则才会向其敞开一条口子，允许其进化成龙。”
“且人族认可不得是刻意安排的。唯有人无意之间脱口之言，才能得到造化规则的认可。”
“原来如此…言语即咒，心诚则灵，诚不欺我！”许安恍然大悟。
“那前辈，是那孽龙想要成龙，必须得向人讨封，认证其为‘龙’，故它…选择了我？”
“没错。”陆虚灵点了点头。
许安一时大受震撼，良久后才些许平复，疑道：
“陆老，您先前说‘这个秘密其实本不是秘密，只是不信的人多了，就变成了秘密’，这是因何缘故？”
陆虚灵叹了口气，摇头，像是自语般地说着：“人族为始祖太一创造，为万物灵长，这原本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后来人族信仰逐渐丧失，这些不算秘密的秘密，再无人相信后，自然也成了秘密。”
许安听罢心神荡漾。
如果放在过去，他听见陆虚灵所言，恐怕会嗤之以鼻。
可他昨晚在虚数界遇到的太一观门前石碑上，看到了类似的内容，那便不由他不信了。
“难道这世间万物，包括这日月星辰，真的是由太一神所创造？那太一神又是由谁所造？”
“如今太一神又去哪了？还是真如那石碑背后所言的那般‘太一神已死’？”
许安暗自联想。
“什么石碑？等等，太一观？贼小子，你昨晚元神去了我等真龙栖息修行的虚数界对吧？”
“你难不成…在虚数界发现了太一观？难道消失已久的太一观，竟隐匿在虚数界？！！”
“原来如此，难怪遍寻世间都找寻不到…该死，这一切本该是本王的机缘！”
江煌感应到许安的心念，好奇地盘问起来。
但怎奈许安充耳未闻，不理睬他，使得他更加愤怒。
陆虚灵看许安已经完全听傻了，嘴角勾起抹笑意，继续说道：
“大盛立朝以来，建立仙凡之隔，修仙者不得打扰世俗凡人；凡夫亦被隐瞒了修仙者的存在。有的人虽然有灵根天赋但却不得走入仙途，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而且靠近人族领地的草木动物亦不许成精成妖，发现即被剿灭。”
“一晃之下，已是五百余年，五百多年，连行云布雨的真龙，在民间都快要成为传说了…”
“听了你的经过，想来，是那妖龙选中了你，将你带着一起。一路上隐匿身形，从上江入海口出海，直到飞临此无人岛屿，才将你放下。”
“你在其背上，受周遭凉风一激，从昏迷中清醒，一下子见到这庞然大物，便脱口认证了其为‘龙’，故天地法则也就准许了它成为龙。从这个角度来说，你是那龙的恩人无疑。”
“我是这孽龙的恩人？”许安咂巴着嘴，这才回过味来。
“放你娘的屁！放这老东西的狗臭屁！”
“贼小子，你也开始自以为是了？你们人族算什么东西？孱弱又自大！本王一口一个全能把你们灭了！”
识海中，江煌的叫骂又开始了，唯独在陆虚灵讲话期间安静了那么一小会儿。
“孽龙，你别不服！否则你现在就说说你为何将我从洪水里救下，又不远万里将我带到这无人烟的火山岛上？不就是期望让许某封你为龙吗？”
“……”不知何故，这一次，江煌在沉默了一阵后，竟然罕见地坦白：
“哼，不要得意了。”
“本王当时，确实欲寻得一人为我认证，因此放开神念扫过全临安城，意外发现你在雷雨下称渴盼得见真龙。”
“原以为你只是个颇有几分见识、喜好怪异玄奇事物的普通读书人，应当会有更大几率助我化龙，谁能想到竟掌握了‘缚龙印’，对本王包藏祸心！！”
“原来如此…这孽龙也是自己误打误撞，阴差阳错碰上了我，算它倒霉！”
得知了真相的许安恍然大悟。
回联想到江煌走蛟当夜，自己被雷声惊醒后，起来面对暴雨如注，乌云压顶，不仅不惧，反而还联想到“云中或许有真龙”，从而变得振奋的心情。
当时许安只道自己是异想天开，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言，竟能恰巧被江煌探知，并因此被对方选中“讨封”。
“修真者威能，果真不是我这个区区凡人所能料想的。”
许安这一刻心情大好，觉得这一刻在江煌面前扬眉吐气了。
但他心中依然有着许多疑问，于是转向陆虚灵问道：
“敢问陆老，那孽障既已成就真龙，为何身躯还会分崩瓦解？”
“嘿嘿…”
听到许安此问，陆虚灵嘴角又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太操之过急了。”
“虽化为人形有助于妖族修炼，但终究不是其本身的形态”。
“那上江蛟族的二皇子虽成功化龙，但境界尚不稳定，且体内还有残存的雷劫能量。他本应以龙躯继续调养潜修，直至体内雷劫能量完全化解。”
“但他着急化形为人以隐匿形迹，却没想到雷劫之力过于强大，化形之躯招架不住，就只能被焚毁崩解了…”
“原来如此…”
许安打了个哈哈，心中满是对江煌的嘲讽。
类似的说法，许安在之前混元老魔那里听了个大概。
只是当时情况不明，许安尚未完全理解，如今再听陆虚灵的解释，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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