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丫头,快来瞧!快来!”
这天一早,宋小麦与乔大叶来到自家田头,山薯搭起的藤架上绿叶开始卷边泛黄。
乔大叶一合计,觉着地里的山薯该是长成了,可以开始采收。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带着宋小麦各自挑了一片地方,随即扒开一小片藤秧苗,挥舞锄头试挖起来。
山薯不似萝卜,只扎在土表浅浅一层,而是一路向土地深处扎根,故而采收是个十分耗费力气的活计。
两人埋头苦挖,顺着露在外面的根须,直将三尺宽的土地挖到一米深的样子,方才露出全部真容。
乔大叶一双布满裂纹的手,小心翼翼地从深沟一侧扒开一根棍状之物,轻轻撇去上面沾染的泥土,一根比之拇指粗上一倍的山薯,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看到辛苦照料大半年的作物顺利长成,老人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回了肚里,满心欢喜之下,便忍不住冲另一头选址采挖的宋小麦喊去,想要与其分享收势的喜悦。
结果,不等宋小麦应声过来,却先听闻那头同样惊呼一声。
“乔大爷!看!我也挖到了!”
今日专门穿了一身粗布衣裳的宋小麦,从一个大坑里“蹭”的冒出头,手上高高举起一根比之乔大叶挖到的还要硕壮的山薯,眼底漾开一片灿烂。
十一月的风,已有了两分冬的意味,然这可喜的收成,却让二人从内到外都融进了化不开的甜蜜之中。
这,大概就是勤耕的意义。
“哈哈!”
乔大叶畅怀大笑,因时疫带来的多日阴郁都散去了几分,高声道:“好!好啊!”
“虽说这根条品相差了些许,不过,第一年种嘛!有这个长势已经很不错了!”
两个浑身沾满泥尘的人走到一起,老人捏着手里的山薯满是感慨:“今年主要还是肥力差了些,明年顺当的话,将虎子槐子倒腾出的那些肥一施,品相保管差不了!”
乔大叶一双苍老眸光,悠悠望向田野后方的一片山脉方向,又叹起:“这地儿好啊!”
“我们老家那头,虽然也产这玩意儿,口感比起你们这一方长的,差了不知多少。”
宋小麦心头一动,笑道:“乔大爷,我觉着这事不能这么论,或许,咱们两个地方的山薯,只是看着像,其实...它们有没有可能本就不是同一品类呢?”
乔大叶闻言,捏着手里的山薯,回想了下记忆中家乡山薯的模样,眉头慢慢皱起:“不是同一品类?”
老人低喃一声,浑浊的目光里忽而闪过一丝光亮:“你这么一说...老朽走南闯北,确实也尝过不少地方的山薯,口感上,或多或少确有差别,只当是水土不同...”
他看向身前丫头,奇道:“丫头,听你这话,里头还有讲究?”
宋小麦见他上了心,便蹲下身,挑起一根树枝在地上随意画了两根山薯的形状。
“大爷您瞧,冯少东家说过,您老家禹州的山薯,通常更粗壮些,表皮须根相对少点,口感偏脆滑,所以,我推测此物比之咱们村的山薯,水分更足,更适合鲜食。”
她又点着另一根:“而咱们清河县这个,您也瞧见了,长得没那么齐整,细长,瓷实。这种山薯,水分不如您老家那头的,但粉量确更足一些,口感也更粉糯粘牙。所以,咱们这地儿的山薯,才格外适合用来制作薯粉,粉质也更细腻。”
乔大叶听得连连点头,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朽只当是水土问题,从没想过,这山薯本身就不一样!那...那如果我将咱们这一代的薯种,带回去种植,会不会也能种成?”
宋小麦偏头想了想:“唔...禹州离咱们景州隔着些距离,不过,大爷您也可带回些种子试试...不过,”她话头一转,期望不高的道:“年前李二叔他们在附近一带跑了不少地方,咱们清河县内收来的山薯,品相、口感都几无差别。”
“可是等他们收到临县后,此物个头细长孱小一些不说,口感也有些细微差别,所以我觉着...禹州到底能不能种出跟咱们一般无二的山薯,还待两说...”
“这...”
乔大叶一愣,眸中瞬间有了些微失望。
想当初,他被冯少卿寻来到此,除了那份能补贴家用的丰厚酬劳外,他这心里,其实也存了一份不甘和好奇。
他不明白,为何同样是从土里刨食的山薯,清河县这头就能被冯少东家如此看重,制出的那薯粉更是他们老家那边如何也仿不出来的紧俏之物。
而他们禹州老家那口感脆嫩的山薯,长得是漫山遍野的。
然而,除了应季换取几个铜板,便再也想不出别的出路。
家里的山薯放不久,运不远,价贱伤农。
哎...年复一年的,大伙只能看着好东西烂在地窖里。
那种滋味,就像钝刀子割肉,搁谁谁明白。
他原想着若能学到这制粉的法子就好了,可如今看来,品类不同,此路难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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