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突然想起师父临终时攥着的那把青铜钥匙。
钥匙齿痕与眼前棺椁的龙形锁孔完美契合，而棺盖上暗红的铜锈分明是干涸多年的血迹，铜锈的触感粗糙。
他手背暴起的青筋里泛起金芒，天机之眼倒映出王夫人脖颈处跳动的因果线——二十年前汉墓里断裂的洛阳铲，三年前拍卖会上消失的龟甲，此刻都在她溃散的气运里现出原形。
"你们用活人养器灵！"林默的怒吼震得展柜防弹玻璃嗡嗡作响。
他掌心血痂突然崩裂，金红色血珠在半空凝成六爻卦象，精准落在王夫人周身大穴。
那些青黑纹路顿时如活蛇般扭动，从她七窍钻出带着腐臭味的黑烟，黑烟的味道刺鼻难闻。
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苏婉感觉身上有些燥热。
她突然抓住林默手腕："地砖在升温！"她沾着毒血的指尖划过唐三彩碎片，釉面下暗藏的鎏金纹路正融化成液态，液态金属的触感温热。
陈老烟袋锅里爆开的火星突然悬停成北斗七星阵，将抽搐的王夫人钉在卦象中心。
"当年他们往你爷爷气管塞满带铭文的玉琮残片，"陈老用烟杆挑起王夫人下巴，"就为了伪造盗墓贼内讧的现场。"棺椁缝隙渗出的黑血突然倒流，在青铜地砖上汇成个狰狞的"凶"字。
林默瞳孔中的金芒几乎凝成实质。
他踩住王夫人想要结印的右手，靴底碾碎了她尾指上的翡翠戒指。
戒面崩裂时爆开的磷火里，赫然浮现出爷爷那柄断成两截的洛阳铲虚影。
"那些玉琮..."苏婉突然捂住嘴，她从随身笔记本里抖落出半张泛黄的考古报告，"省博失窃的西周玉器，内壁显微照片上的刻痕..."
地下传来的轰鸣声打断了她的惊呼。
林默突然单膝跪地，掌心按住发烫的地砖。
天机之眼穿透三十米土层，隐约窥见纵横交错的青铜管道正在泵送某种粘稠液体。
陈老布下的北斗七星阵开始顺时针旋转，卦象中心的王夫人突然发出非人的尖笑。
"晚了..."她溃烂的嘴唇撕扯到耳根，露出镶着金牙的齿列，"戌时三刻的洗器阵..."镶满翡翠的指甲突然刺入自己胸口，爆开的血雾里浮动着密密麻麻的甲骨文。
鎏金棺椁轰然炸裂，陈老烟袋锅上的铜铃发出刺耳警报。
林默拽着苏婉扑向战国编钟展柜的瞬间，整个拍卖厅的地面如同融化的蜡烛般塌陷。
那些流淌的青铜汁液里，数不清的玉器残片正在重组成人形轮廓。
王夫人的尖笑混在青铜器碰撞的声浪里，林默的指尖刚触到棺椁中露出的半截青铜钥匙，后背突然撞上某种冰冷坚硬的物体。
天机之眼映出的最后一幕，是苏婉散开的羊毛披肩下，那枚嵌在她锁骨处的玉璜正发出妖异的红光——与二十年前爷爷考古日记里描绘的守陵人印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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