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口码头的夜晚，像是被哪个淘气的画家泼了一大盆墨汁，只有零星的渔火在海面上眨巴着眼睛，仿佛在偷窥这片神秘而危险的区域。陆明远带着林晓芸、苏曼青和几名工人猫在集装箱后面，感觉自己活像《地道战》里的游击队员，只不过手里攥着的不是红缨枪，而是一把随时准备当武器的算盘。
“都检查好装备没？”陆明远压低声音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仿佛生怕惊动了夜色中的“敌人”。
林晓芸把红宝书往腰间一别，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搪瓷缸——里面装着从工地捡来的碎石子，颇有几分“弹药库”的架势：“放心！我的‘弹药库’管够，必要时还能表演个‘缸中碎石打坏蛋’！”
苏曼青优雅地把珍珠项链缠在手腕上，耳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一颗颗微型手雷：“我的‘珍珠流星锤’也蓄势待发。”
陆明远忍不住笑了：“你们俩这装备，真可以去拍一部《蛇口女侠》了。”
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岸边，像是在给这场潜伏倒计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突突突”的引擎声，几束车灯刺破黑暗，如同怪兽的眼睛，直直地照向他们的藏身之处。
陆明远的心跳瞬间加速，手心沁出冷汗，算盘珠子在指间无意识地滑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和他剧烈的心跳完美同步。
“来了！”一名工人压低声音惊呼，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只见三辆印着海鸥标志的卡车缓缓驶入码头，车斗里装满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箱子，看上去就像一个个巨大的神秘盲盒。几个黑影从车上跳下来，动作娴熟得像训练有素的忍者。
陆明远眯起眼睛，借着月光仔细辨认着那些人的面孔。突然，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其中一个正指挥卸货的，不就是工地上总爱偷懒的老张头吗？那标志性的八字胡，此刻正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抖一抖的，活像一只被惊扰的毛毛虫。
“老陆，那不是咱们工地的人吗？”林晓芸也发现了不对劲，气得蓝布衫都跟着发抖，“这个老滑头！平时装模作样说自己腰不好，敢情是留着力气搞走私！”
苏曼青的珍珠项链突然绷紧：“先别冲动，看看他们到底在交易什么。”她掏出从霍启山书房顺来的微型望远镜，镜片反射出诡异的蓝光，“好家伙！那些箱子上印着‘电子元件’，但包装方式和霍氏走私案的手法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电子音效——竟然是《魂斗罗》里敌人出现的BGM！陆明远的电子表零件在口袋里发烫，仿佛在呼应这诡异的旋律。
“这游戏音效是成精了吗？专挑这种时候来捣乱！”陆明远嘟囔着，但心中却隐隐觉得这音效并非偶然。
陆明远握紧算盘，给众人使了个眼色：“动手！”
“都别动！”陆明远带领众人从集装箱后面冲出来，算盘举得比冲锋号还高，“你们这是在演《码头风云》还是《走私者联盟》？”
老张头吓得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八字胡抖得像筛子：“陆、陆工！我们也是被逼的啊！霍启山那家伙说，如果不帮忙运货，就把我们的黑历史全抖搂出来！”
他旁边的年轻工人哭丧着脸补充：“他还说，要是敢告密，就让我们尝尝被水泥活埋的滋味，比《聊斋》里的恐怖故事还吓人！”
苏曼青优雅地转了转珍珠耳钉，冷笑道：“所以你们就心甘情愿当他的马前卒？知道这些‘电子元件’背后害了多少人吗？”
她突然扯开一个箱子，里面果然露出花花绿绿的走私游戏卡带：“瞧瞧！这些盗版卡带不仅坑害消费者，利润还都进了走私集团的腰包！”
林晓芸气得把搪瓷缸重重一放，碎石子“哗啦”洒了一地：“好啊！我们在工地上累死累活，你们倒好，搞起了‘副业’！这算盘打得，比陆明远的还精！”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原来，陆明远早就偷偷联系了警方，就等着人赃俱获的这一刻。
老张头等人一听警笛声，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任人摆布。
看着警车呼啸而来，陆明远长舒一口气，算盘珠子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突然意识到，这场码头惊魂不仅是一场正邪较量，更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人性的复杂。
李启山固然可恶，但这些被威逼利诱的工人，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受害者？
几天后，工业区的大食堂里挤满了人。陆明远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手里的算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同志们！最近发生的事，就像一场跌宕起伏的电视剧，有背叛，有阴谋，还有惊心动魄的码头大战！”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台下响起一阵哄笑。
林晓芸抱着红宝书跳上台，蓝布衫上别着一朵大红花——这是工人们为了表彰她的英勇特意别上的：
“但我们没有被打倒！就像红宝书里说的，团结就是力量！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再大的困难都能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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