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峰斜倚在皮质大板椅上，指节有节奏地叩击扶手，目光如炬地直视着马海辉："说吧，那天为什么鬼鬼祟祟跟踪我？"
小旅馆的霉味里混进了钱的铜锈气，马海辉数钱的手还在发颤，听见陈宇峰问话突然拍了下大腿。
“哎哟峰哥！您不说我还忘了！” 他把帆布包往桌上一倒，大叠钞票钱币滚得满地都是，“哦，我想起了，你看我这记性，峰哥，是这样的，以前我们就已经认识的啦”
陈宇峰” 嗯。“了一声，这个以前在格斗场上想害他的人，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当时跟踪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哪能啊！” 马海辉搓着手笑，从裤兜掏出个裂屏手机，“当时你一出现在赌场我就认出你，原因呢，其实是我想跟你说，我知道丽莎曾经来过。”
他点开一段模糊的视频，红衣女人在一群黑衣保安的拥护下，阔步走向赌场内部。待她侧身与穿白衬衫的男人交谈时，侧脸在赌场暧昧的灯光下晃得看不清。
三趾突然凑近屏幕："这不是爱莎吗？怎么叫丽莎？"
"爱莎？" 马海辉挠头，"她跟我处的时候就叫丽莎啊…… 哦对了，她是我旧相识，以前在夜焰俱乐部认识的。"
"她是洪雪峰的人。" 三趾指尖点着屏幕，旗袍开衩露出的小腿肌肉紧绷，"上次在码头见过，她跟洪雪峰汇报过九宫格的事。"
陈宇峰的手指猛地捏紧椅扶手。视频里的女人明明就是丽莎 —— 怎么会成了洪雪峰的人？
"怎么找到她？" 他声音发沉。
"你知道他们是吸血鬼族，只要赐血给被咬过的人，就会变成新的吸血鬼族。" 三趾往椅背上一靠，"她既然是洪雪峰一脉，肯定在阳城。找个刚入夜的时候去酒吧街转，闻着血腥味或许就能碰上。"
陈宇峰起身就往外走，马海辉连忙拽住他："峰哥！那我咋办？赌场啥时候接手？"
三趾扔过去张纸条："先去这个地址找九趾，让他给你搭班子。敢耍花样，撕了你喂乌鸦。"
阳城市政厅的电梯里，洪冠超对着镜子理了理领带。镜面映出他身后穿中山装的保镖，那双眼总像在盯猎物，看得他后颈发毛。
洪延办公室的红木门推开时，檀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办公桌三角名牌上烫金的 "洪延" 二字在灯光下晃眼，而坐在宽大皮椅后的洪延，正用中山装袖口擦拭着桌面的铜质台历。
洪冠超咽了口唾沫，皮鞋在地板上蹭出细碎声响："爸，奥体球场已经挖了三十多米深，打桩都超过一百米了，能做十层地下停车场。"
"不够。" 洪延的视线从文件上抬起来，那双眼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角的铜胎镇纸，"那些桩洞，多填些尸体进去，别省，这工程得稳。"
洪冠超头皮一阵发麻。他知道这是在打生桩 —— 那是自古相传的邪术，要用活人当祭品打进地桩里。而那些所谓的 "尸体"，不过是钢头从各处弄来的流浪汉。但他只能点头："好、好的。"
"那个 ' 城市绿肺 ' 呢？" 洪延突然问，指节叩击着文件边缘的 "唐念安" 签名。
洪冠超眼睛一亮，一肚子牢骚如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还不是唐氏那个娘们唐念安！简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婆子！上次土地拍卖会上，她故意举牌到 22 亿抢地，就是成心跟我作对！事后还跟媒体说什么 ' 阳城需要生态而非钢筋水泥 '，明摆着骂我开发养猪场是破坏环境！"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溅到 "洪延" 名牌的金边："前几天她带着团队考察地块，居然指着我的施工图纸说 ' 桩基设计像儿童涂鸦 '，还让秘书把我送的茅台直接扔出窗外！最可气的是她在董事会上放话，说 ' 洪家的项目只配跟猪粪打交道 '，这不是打咱们洪家的脸吗？"
洪冠超抹了把额角的汗，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这娘们仗着有点家族资本就目中无人，上次我让人给她送 ' 合作意向书 '，她反手就把文件塞进了碎纸机！听说她最近还在拉拢南天门的人，想查咱们奥体球场的审批文件，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洪延听完，指尖的黑甲突然戳进桌面，在 "洪延" 名牌下划出三道深痕，嘴角勾起的冷笑在法令纹里显得格外阴森："知道了。你滚吧，唐氏的事我来处理。"
洪冠超如蒙大赦，刚退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洪延阴森的低语：“通知钢头，让他的人盯紧唐念安。找个机会，把她的团队……”话音戛然而止，洪冠超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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