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金属壁面泛着冷光,每一寸都像是被真空抽走了温度。灯光在陈万辉手中的五老星怀表上投下摇曳的光斑,那冰冷的金属光泽像他此刻的眼神,深不见底。细微的“咔哒”声从表盘中传出,如同心跳倒计时,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指尖触碰表壳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流沙的脊背爬升——那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早已预兆却终于降临的宿命感。
流沙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的掌心渗出薄汗,黏在战术外衣的布料上,靴底踩在合金地板上传来沉闷回响,仿佛整艘舰都在屏息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那封突如其来的匿名信,字字句句都像重锤敲打在她的心上:提及三年前“赤渊行动”中那份被篡改的撤离指令,点出第六容器能量读数异常波动的时间节点——这些本应只有核心顾问团知晓的情报,竟被条分缕析地陈列于纸上。更令她动摇的是,信中写道:“你所效忠的人,早已将你视为可弃之子。”而这句话,与她最近数月观察到的陈万辉反常举动——那些刻意回避的眼神、对加尔文过度的信任倾斜——不谋而合。
此刻,陈万辉那句“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更是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对方洞悉。话音落下时,舷窗外一颗遥远恒星悄然熄灭,黑暗如墨般蔓延,映照着他半明半暗的脸庞。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缓步走进舱房:“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陈万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将怀表在指尖转了一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那封信,写得还算中肯。至少,它让你选择了一个更聪明的方式。”
流沙瞳孔微缩:“信是你让人送的?”
“重要吗?”陈万辉反问,目光锐利如刀,“重要的是,你来了。那么,流沙,你是来质问我为何散播假情报,还是想确认我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般,神格失控,濒临疯狂?”
他的话语不带丝毫情绪,却让流沙感到一阵寒意,连呼吸都带上霜雾般的白气。她强迫自己直视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世界政府那边……你到底在谋划什么?第六容器的假位置,还有你神格不稳的伪装,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诱他们?”
“引诱?”陈万辉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嘲弄,“不,我只是在给他们一个他们最想要相信的答案。他们害怕我,又渴望我手中的力量。他们以为我疯了,所以急着寻找替代品,比如你,比如加尔文。”
流沙心中一凛,这与匿名信和她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陈万辉果然已经知道了世界政府的小动作。
“那么,你抓到的那个高级参谋……”
“他很配合。”陈万辉淡淡道,指尖雷光微闪,空气中传来一丝焦灼的臭氧味,“毕竟,死亡的恐惧远比虚无缥缈的忠诚要真实得多。他现在是我最忠实的信使,每天都在兢兢业业地向世界政府传递我‘精心准备’的‘最新动态’。”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你们以为他是忠臣,其实从被捕那一刻起,他就只能替我说话。”
流沙只觉得遍体生寒,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这个男人,心思缜密得可怕,他就像一个高明的猎手,不仅布下了陷阱,甚至连猎物下一步的反应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你就不怕玩火自焚?”流沙忍不住问道,“世界政府不是傻子,他们一旦发现被愚弄……”
“那又如何?”陈万辉打断她,语气中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只是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他们以为我在第五层,实际上,我连第一层都没踏进去。”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流沙,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与我为敌,然后眼睁睁看着你所坚守的‘秩序’被我一点点碾碎。二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流沙明白他的意思。
沉默在舱房内蔓延。
而这短短数秒的静默,在舰桥的另一端,却被无限拉长。
加尔文正心神不宁地注视着星图,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终端边缘。自从那次演习后,陈万辉的眼神就不对了——冷静得过分,疯狂得克制。那种极致的矛盾感,让他想起古籍里记载的“神性剥离症”。耳边仍回荡着那句低语:“我会用雷霆,把一切不确定都劈成灰烬。”那不像是威胁,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宣告。
“将军,”一名通讯兵突然报告,“收到来自本部的加密通讯,指示我们密切关注陈万辉顾问的神格波动,并……并报告任何关于第六容器的线索。”
加尔文眉头紧锁。本部?这命令的格式……更像是世界政府中枢的直令。他悄然关闭记录模块,低声下令:“暂不回复。加强外围哨戒,所有数据流加密分流。”——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所属的体制。
……
回到舱房,流沙终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陈万辉:“我需要知道全部计划。如果你只是想利用我,那么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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