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郭鹏飞也被轰退了数百米。
“成了吗？”
上官镜神色紧张地盯着前方。
一般来说，毁去禁区内的核心，禁区便会被破开。
那微笑女仙雕像，怎么看都像是禁区内的核心。
伴随着微笑女仙的爆碎。
天地之间的诡异气息，果然蓦然一淡。
一个个在古国之内微笑的民众，脸上的笑容开始缓缓消失。
他们的脸上尽是茫然与无措，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意义，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黄煜天看向禁区四周，神情凝重：“为何，禁区还未湮灭？”
众人看向四周，发现诡异气息虽然大幅度消散，但是禁区天地仍在，甚至高天之上那被极道阵盘洞穿出巨大空洞的天穹，也渐渐有聚拢之势。
“大家，看看这里。”
萧潇的声音，蓦然在远处响起。
众人将目光投向女子的方向。
陈凡发现，萧潇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一栋古朴小木屋的门外。
就在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微笑女仙雕像身上的时候，萧潇居然来到了一间平平无奇的木屋之外。
“一间破房子，有什么好看的。”黄煜天不解。
陈凡也不解，但出于对萧潇莫名的信任，他身形一闪，来到了木屋之外，当视线落在木屋内的那道身影之上，双眸便剧烈收缩。
那里，有一道宁静优雅的身影，正趴在桌子上，认真且专注地干着活。
女子穿着一袭典雅的宫装，面容皎洁淡雅，说不出的宁静美好，手中还捏着一个小刻刀，尽心地雕刻着一个小石雕。
那小石雕，正是完美微笑女仙的模样，同时也是她的模样。
“你们，为什么要破坏我的仙界？”
“我为你们创造一个充满着幸福和美好的仙界，让你们在这里享受永恒的快乐，这不好吗？为什么要拒绝？”
女子一边雕刻石雕，一边开口询问。
语气没有丝毫讥讽或者是恨意，就是单纯的疑惑不解。
“假的始终是假的。”
“你创造的仙界，又不是真的仙界。”
陈凡淡淡开口道。
女子摇头：“世事万千，你又怎知，你所处的世界，不是黄粱一梦？”
“人对世界的感受都是主观的，如果能够以假乱真，那么假也可成真。”
“只要你感觉到快乐，快乐的情绪是真实的。你感觉到幸福美好，幸福美好的情绪是真实的，那么假的世界又怎么不能是真的世界？”
女子的话语，宛如清泉般流入众人的灵魂深处。
“有道理啊！”
在后面赶来的黄煜天，双手一拍，恍然大悟。
陈凡：“……”
“小黄，你冷静点。”
“你这种道心，如何修得大道？”
陈凡拉住了想要对女子纳头便拜的黄煜天。
女子浅浅一笑：“大道？修道众生何止亿万，可是十万年后，无论多么惊才绝艳的存在，终究都是归于一抔黄土。大道……虚幻如梦境，不如及时行乐。”
当女子说话之间，一抹仙韵激荡而出。
众人竟是能够跟随着女子的视觉，看见了王朝的更替，看见了势力的崛起覆灭，看见了那一道道惊艳至极的天骄身影，从崛起，到风光无限，再到道途无望，化为尸骨深埋黄土，最终被世人遗忘的经历……
那些一幕幕画面，真实无虚，尽是女子之所见。
在岁月的长河之中，亿万众生争渡，然而无论在那个时代多么耀眼的存在，到了最后都不过是化为世道的尘埃，一切归于无……
生命有意义吗？
追寻大道有意义吗？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
道是修不完的。
站在岁月的尺度去观测，才能发现大道的无情与不值得。
女子如果空口说这些道理，众人不会信服。
可是，面前的女子，竟是真的活了十万年。
她用她的真实所见，勾勒出了一个无比残酷的真理，这对众人的道心冲击，可以用真实恐怖来形容。
【大道渺茫无望。】
【亿万众生无一人能成，你又凭何成为那个特殊】
【不如专注于当下的幸福快乐】
是啊……
我们在求什么？
如果修行求的是幸福快乐。
我们追求的东西，不是就在面前，触手可及吗？
众人的道心都开始了动摇。
他们神情恍惚，似乎要真的融入到女子创造的永恒极乐之中。
“大道无望？”
“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辈之追求，又岂是幸福快乐这几个字能够概括的？！”
“生活在这个世界，酸甜苦辣咸，都是吾道！”
砰！
陈凡一剑将面前桌子上的女仙石雕劈碎。
女子双手一颤，满脸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少年。
陈凡的话语，让众人惊醒。
“朝闻道，夕死可矣？”
女子怔怔地看着陈凡，随后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一个毛头小子，才修道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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