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顿了顿，左眼角泪痣在雷光里忽明忽暗："我在演武场练剑，见丹峰方向有异，便赶来了。
林师兄，如今当务之急是——"
"当务之急是看你身上藏了什么。"我打断他，指尖掐了个破妄诀。
傀儡之心的灵力顺着指尖窜出去，像根细针挑开他的护体罡气——果然，他心口处缠着一圈黑丝，每根丝都渗着雷属性灵力，正偷偷往云端引。
"引雷咒？"我喉咙发紧。
三日前系统提示的"灵压异常"，原是有人在给雷劫加火。
丹堂长老那点小动作顶多让雷劫多劈两道，可李慕白这手...分明是要把整个丹峰炸成齑粉。
他脸色变了，却还在笑："林师兄莫要误会，我不过是怕雷劫波及无辜——"
第三重雷劫比前两重更猛。
我抬头的刹那，整片天都成了紫黑色，雷柱粗得能塞满丹堂，落下来时连空气都被撕开，发出刺耳的尖啸。
周青在我怀里猛地一颤，护着丹药的手松了些，半凝固的九转涅盘丹滚出来，在焦土上弹了弹，丹纹突然亮得刺眼。
"走！"我咬碎舌尖逼出一口血，命纹定界的法诀在掌心炸开。
空间裂缝像条狰狞的伤口撕开空气，冷风灌进来割得脸生疼。
我抱着周青往里冲时，余光瞥见李慕白往后退了两步，指尖快速结印——他在催引雷劫的落点。
"畜生！"我骂了一句，反手甩出三张破煞符。
符纸在半空炸成金芒，逼得他踉跄撞在断墙上。
可雷劫已经到头顶了，紫电擦着我后颈劈下来，烧焦了半缕头发，焦味混着周青身上的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空间裂缝合上的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轰响。
周青在我怀里动了动，冰得像块刚从极北之地挖出来的玄冰。
他的血浸透了我的外袍，在空间裂缝的微光里泛着暗紫——那是幽冥毒咒发作的颜色。
"撑住，我带你去藏剑峰找清微师叔。"我抹了把他脸上的血，手指触到他后颈那道淡青印记，突然烫得缩回手。
那印记在发光，像团被捂住的火，顺着他的血脉往四肢百骸窜。
他突然睁开眼。
我差点松手。
那双我熟悉的丹凤眼此刻泛着金芒，像两盏灯，连瞳孔都变成了丹炉里的鎏金色。
他的嘴角还挂着血，可神情却沉稳得不像他，像是换了个人——不，像是换了个更古老的魂。
"原来...我是药皇。"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晨钟撞在我识海上。
我想起他三日前说的前世记忆，想起药皇被十二大派围杀时的传说，想起他掌心那团始终炼不成形的丹光。
原来那些碎片早有预兆，只是我太笨，现在才拼完整。
他缓缓坐直，我怀里的重量突然变了。
不是变轻，是变得像座山，压得我膝盖发软。
他的手按在我腕间，灵力顺着脉络涌进来，烫得我发抖——那是比金丹更醇厚的力量，是化神期修士都没有的，属于上古大能的威压。
"这一劫，由我来镇。"他说。
话音未落，我怀里的空间裂缝突然崩开。
雷劫的轰鸣再次灌进来，可这次不一样了——那紫黑色的雷云在他头顶盘旋，像被什么东西镇住了，迟迟落不下来。
他掌心浮起一卷古籍虚影，封皮上"药皇丹经"四个字闪着金光，每道纹路都在吸收雷劫的灵力。
我盯着他的手。
他的指尖在发抖，可眼神却稳得像块千年玄铁。
我突然想起他刚入青云宗时的模样：穿得破破烂烂站在山门前，说要拜丹堂长老为师，被嘲笑资质差时红着眼眶说"我能行"。
现在他站在我面前，却像换了个人，又像终于活成了自己该有的样子。
"师兄。"他转头看我，眼里的金芒淡了些，又有了点从前的影子，"帮我护法。"
我点头，喉咙发紧。
傀儡之心在识海疯狂运转，把我所有的灵力都调出来护在他身周。
雷劫又落下来一道，这次没劈向丹炉，没劈向我，而是劈在他掌心的丹经虚影上。
金光和雷光撞在一起，炸出漫天星芒，有几点落在我脸上，烫得我眼眶发酸。
他的掌心突然泛起暖光。
我凑近看，发现那光里有火苗在攒动，很小，却亮得刺眼，像块刚从丹炉里掏出来的炭。
那是...金色的火焰。
"这是..."我话音未落，他突然咳嗽起来，血沫溅在金焰上，滋滋作响。
可那火苗不仅没灭，反而烧得更旺了，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窜，在他肩头凝成一朵莲花形状的光纹。
雷劫的轰鸣还在继续，可我突然不那么怕了。
我望着他掌心那簇越来越亮的金焰，突然想起系统三天前的预警任务——"灵压异变"、"幽冥蛊"、"噬天阵"。
原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里，指向这个本该在丹堂里被嘲笑的少年，指向这簇刚刚燃起的、属于药皇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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