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骁站在擂台中央，汗珠顺着下巴往下坠。木板上已经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痕。他侧过脸，目光掠过人群，落在父亲眼角那几道笑纹上，又停在林洛儿的手——她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下次再来，记得带点诚意。”
话音刚落，那人就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动作狼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了咬牙，狠狠瞪了林承骁一眼，转身挤进围观的人堆里去了。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拍大腿叫好，有人低声嘀咕着什么，还有人已经搬起小板凳，一边走一边喊：“回家吃饭咯！”
林逸风走上前，一只手搭在儿子肩上，掌心压了压：“干得不错。”
林承骁嘴角咧开，汗珠还在往下滴：“五哥，我是不是越来越像你了？”
“本来就该这样。”林逸风笑了笑，烟杆在掌心磕了一下。
林洛儿蹦跳着跑过来，一把抱住林承骁的胳膊：“六哥子！你太牛啦！刚才那一脚简直帅炸了！”
林承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那么夸张吧……”
“有！”林悦晨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冒出来。他手里还捏着个木雕的小玩意儿，“你那招‘回马枪’用得太妙了，连我都想学。”
林悦晨是林家六个哥哥里最小的那个，生得秀气，性子也温和。平日里喜欢捣鼓些木工铁器，手艺倒是全村一等一的好。村里不少孩子都找他做过玩具和农具。
林洛儿拉住他的袖子：“六哥子，你也别光夸别人，你自己也很厉害啊。上次做的那个自动磨豆机，现在全村都在用呢。”
林悦晨笑了笑，眼尾弯出一道弧度：“那不是你们帮我收集的灵感嘛。”
两人正说着话，林景轩走了过来。他脚步沉稳，声音也不高：“今天这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林启铭靠在一旁，手里转着一枚铜钱：“李家这次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书文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他们或许会换个方式来较量。”
林瑞泽皱眉：“不管他们怎么来，我们都接着就是。”
林悦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雕，眼神有些飘远。
几天后，林悦晨坐在自家作坊里，手里握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李家少年在擂台上用过的“弹弓式投掷器”。看起来像是改良版的弓弩，但结构复杂，发射时需要双手操作，还不太稳定。
他仔细看着它，手指沿着木质部件慢慢滑动，眼神专注而深邃。
“这东西设计得有问题。”他喃喃地说，“重心不稳，后坐力太大，而且射程也不够远。”
他开始拆解，一块块零件摆了一桌，像是拼图一样散乱。
林洛儿凑过来瞧：“六哥子，你在研究它？”
“嗯。”林悦晨点头，“我觉得它可以改。”
“改啥？”
“改成单手就能用的版本，还能提高精准度。”
林洛儿眼睛亮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林悦晨没回答，只是拿起刻刀，开始削木。
接下来的几天，林悦晨几乎足不出户，日夜捣鼓。他在图纸上画各种改进方案，反复测试材料的强度与弹性，甚至跑去请教村里的老铁匠，借来了几根弹簧钢片。
林洛儿每天都会去作坊看他，有时候帮他递工具，有时候给他送饭。
“六哥子，你真要做出个新玩意儿来？”
“对。”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展示？”
“等他们再来挑战的时候。”
果然，不到半个月，李家又放出话来，说要在村口设下“技艺比试”，邀请林家派人现场比拼手工制品的实用性与创新性。
林洛儿听到消息后，兴奋地拍手：“六哥子，机会来了！”
林悦晨点点头，把一个黑布包裹的物件放在桌上。
“这就是你的作品？”林洛儿伸手想去掀开。
“等等。”林悦晨按住她的手，“还没准备好。”
“哎呀，卖什么关子嘛。”
“再给我一天时间。”
第二天清晨，林悦晨带着他的作品来到村口。
比试现场已经搭起了简易展台，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李家那边也来了不少人，为首的正是之前输给林承骁的那个少年。
“林家这次派谁？”他冷笑着问。
“我。”林悦晨上前一步，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的笑容。
“你？”
“对，我。”
李家少年显然没把他当回事，随手拿出自己的“弹弓式投掷器”：“那就开始吧。”
比试规则很简单：谁能用自制器械，在规定时间内命中远处靶心最多次，谁就赢。
第一轮，李家少年率先出手。
他熟练地装填弹丸，拉开机关，瞄准后发射。
砰！
弹丸飞出，击中了靶心边缘。
第二发，偏得更远。
第三发，干脆打在了树上。
人群哄笑起来。
李家少年脸红脖子粗，重新调整姿势，再次尝试。
结果依旧差强人意。
轮到林悦晨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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