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内部的空间远比外观显示的庞大。秦寒踏入的瞬间，厚重的晶石门在身后无声闭合，发出"咔嗒"的密封声。空气里弥漫着某种金属与腐烂混合的怪味，每一次呼吸都让喉咙微微发痒。
林雪姐妹被红色光束隔在外侧，她们愤怒的呼喊透过晶体墙传来，声音扭曲失真："秦寒...不要...陷阱..."
周岩的投影在前方引路，红袍下摆拖过地面却不沾尘埃。他每走一步，地面就亮起一圈红色波纹，像水滴落入血池。
"别担心她们。"周岩回头微笑，露出过于整齐的牙齿，"我需要的是你，第七原型的完美作品。"
通道两侧排列着更多培养舱，但里面的生物已经难以称之为人类——有的长着多余的肢体，有的全身覆盖晶体鳞片，还有几个完全变成了红色晶体雕塑，面部保留着最后一刻的痛苦表情。
秦寒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冰壳纹路在金红灯光下泛着诡异光泽。扫描功能显示空气中的红色孢子正以惊人速度渗入他的皮肤：
【环境毒素浓度：73%】
【宿主变异进度：41%】
【新型混合模式检测：蓝红共生体形成中】
"你对林夜做了什么？"秦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些失败的实验体。
"我的好老师？"周岩在一扇镌刻着复杂符文的大门前停下，"他自愿成为桥梁，连接两种文明。多么崇高的牺牲。"
门上的符文突然活了过来，像蛇一样游动重组，最终形成七个相互连接的圆环图案。秦寒认出这是北极星站档案中提到的"信标阵列"符号。
"看，你记得。"周岩的投影伸手触碰门中央，实体化的指尖渗出红色液体，顺着纹路填满凹槽，"记忆植入很成功，但基因记忆更深层，不是吗？"
大门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圆形大厅。秦寒的呼吸为之一窒——这里几乎是北极星核心室的翻版，只是所有蓝色晶体都被红色脉络侵蚀，像血管一样搏动着。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透明茧状物，里面蜷缩着白发苍苍的老林教授，数十条红色纤维刺入他的背部，如同提线木偶的绳索。
"欢迎来到我的圣殿。"周岩的实体从阴影中走出，与投影融为一体。真实的他比影像更年轻，看起来不超过三十五岁，只有眼睛透露出非人的沧桑，"也是你真正的诞生地。"
秦寒的视线被茧中的老林教授牢牢吸引。老人双眼紧闭，胸口嵌着的晶体已经变成暗红色，但偶尔还会闪过一丝蓝光。更奇怪的是，他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皱纹也在缓慢舒展。
"他在返老还童？"
"聪明！"周岩鼓掌，声音在圆形大厅里回荡，"老林的DNA里有特殊的修复序列，是维持晶体共生的关键。红色变异会消耗宿主生命力，而他的血液...是最好的稳定剂。"
他走向墙边的控制台，按下某个按钮。地面滑开一个暗格，升起圆柱形展示柜——里面漂浮着七个胚胎，大小不一，最小的只有拇指大，最大的已经具备人形。所有胚胎都呈现出半晶体化状态，在红色液体中缓缓旋转。
"我的杰作。"周岩的声音充满病态的骄傲，"用老林和你的基因培育的红蓝杂交体。等第七个成熟，就能完全控制信标网络，不再需要担心排斥反应。"
秦寒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想取代播种者...成为新神。"
"神？不。"周岩摇头，突然扯开自己的红袍——他的胸口没有晶体，只有一道Y形手术疤痕，"我只是个凡人，想要活下去的凡人。"
他轻触疤痕，皮肤像幕布一样向两侧分开，露出内部——心脏被红色晶体包裹，肺部布满蛛网状纤维。这不是变异，而是精密的机械改造。
"北极星事故那天，我离核心最近。"周岩的声音突然变得真实而脆弱，"寒潮瞬间摧毁了我90%的身体组织。是老林用未完成的原型体技术保住了我的大脑...代价是成为他的实验品。"
大厅突然震动，天花板落下红色晶尘。周岩皱眉看向监控屏——林雪姐妹正在用某种武器轰击教堂外墙，蓝色能量波每次撞击都引起整个设施的震颤。
"时间不多了。"周岩合上胸膛，皮肤自动愈合，"秦寒，加入我。你的身体是唯一能同时承载两种力量的容器。我们可以一起控制信标网络，创造新秩序。"
他指向大厅另一侧的门："或者...你可以选择相信那个骗子，尝试'拯救'他。"讽刺的语气让这个词变得肮脏，"但请先看看这个。"
周岩调出一段全息录像：年轻的老林教授站在北极星装置前，对着镜头冷静地说："第七阶段测试开始。使用克隆体7-001作为载体，注入外星物质样本。若发生意识转移现象，立即终止其生命功能。"
录像切换，显示一个与林夜长相相同的年轻人被绑在实验台上，胸口植入蓝色晶体。当晶体激活时，他发出非人的尖叫，而老林教授只是冷静地记录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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