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亚凤凰机场的热浪扑面而来。姜枝眯起眼睛，八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倾泻在停机坪上。
她下意识摸了摸发间，才想起栀子花发卡已经收起来了。这是她第一次以私人身份出门，而不是SJ战队的分析师。
"枝姐！"林景拖着两个行李箱追上来，"酒店大巴在那边！"队员们鱼贯登上印有SJ队徽的大巴车。
姜枝选了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摇曳的椰子树和远处若隐若现的海平面。身旁座位一沉，熟悉的草莓混薄荷的气息飘来。
"领队姐姐。"宁祉煜递过一瓶冰镇矿泉水，"防晒。"
少年戴着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巴和那颗标志性的泪痣。白T恤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处有一道浅浅的晒痕，是常年训练留下的印记。
姜枝接过水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迅速缩回："谢谢。"
"不客气~"宁祉煜拖长音调，故意把被碰过的手指在唇边蹭了蹭。
姜枝假装没看见，转头看向窗外。大巴缓缓启动，沿途是高大的棕榈树和色彩鲜艳的三角梅。
远处，海天一色，蓝得让人心颤。
"第一次来三亚？"宁祉煜问。
"嗯。"
"我也是。"少年凑近一点，呼吸喷在她耳畔，"很多第一次都给你了。"
姜枝耳根发烫，往窗边缩了缩："坐好。"
宁祉煜笑着退开，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偷偷用手机拍下她映在车窗上的侧脸。
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像是蝴蝶停驻。
电竞岛酒店坐落在西岛最南端，纯白色建筑群沿着海岸线铺展开来，像一串珍珠镶嵌在碧海蓝天之间。
大堂挑高近十米，水晶吊灯折射着七彩光斑，地板光可鉴人，倒映出队员们风尘仆仆的身影。
"哇靠！"林景张大嘴巴，"这比基地还豪华！"
"每人一间海景房。"领队分发房卡，"今天自由活动，明天上午战术会议，下午适应场地。"
姜枝接过2307的房卡，拖着行李箱走向电梯。宁祉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两杯颜色鲜艳的饮料。
"酒店送的欢迎饮品。"他递过一杯，"尝尝？"
杯中是渐变色的液体，底层是浓郁的芒果黄，上层是清爽的蓝，中间过渡得像日落时的天空。
姜枝小啜一口，酸甜交织的味道在舌尖炸开。
"好喝吗？"宁祉煜问，眼睛亮晶晶的。
"...嗯。"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少年得意地笑了，"和你一样，甜中带酸。"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23楼。姜枝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却听见宁祉煜在身后喊：
"日落前有沙滩派对，记得来！"关上门，姜枝长舒一口气，将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房间宽敞得惊人，整面落地窗正对大海，远处西岛轮廓清晰可见。
她拉开玻璃门，阳台正下方就是泳池区，几个队员已经迫不及待跳进水里嬉闹。
宁祉煜不在其中。姜枝摇摇头，甩开这个无意义的观察。她打开行李箱，取出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最底层小心地放着那个蓝丝绒盒子。
宁祉煜送的冠军戒指。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塞进了保险箱。"咔嗒"的上锁声像是某种宣告。热水冲走了旅途的疲惫。姜枝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冲刷过肩膀。
一周前那个薄荷青柠味的吻又浮现在脑海，少年闭眼时颤抖的睫毛，近在咫尺的泪痣，还有他说"配一辈子"时的眼神...
"疯了..."
姜枝关掉水龙头，用力擦干身体。衣柜里挂着几条裙子，是出发前宋迦瑶硬塞给她的。
"去海边怎么能只带队服？"闺蜜当时这样说。姜枝犹豫再三，最终选了一条白色棉麻长裙，简单清爽，不会太引人注目。
吹干头发，她任由黑长直发披散在肩头，没有像往常一样束起。
镜中的女孩陌生又熟悉，二十岁的姜枝，不是分析师，不是领队，只是一个来看海的普通女孩。
手机震动起来，是宋迦瑶的消息：
【瑶瑶】：宝贝我到酒店了！你在哪？
【姜枝】：2307。
【瑶瑶】：马上到！给你带了好东西！
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宋迦瑶拎着两个纸袋风风火火冲进来，一把抱住姜枝：
"想死你了！"她退后一步，上下打量，"哇哦，这裙子真适合你！"
姜枝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裙摆："太夸张了吗？"
"刚好相反！"宋迦瑶从纸袋里掏出防晒霜、草帽和几条彩色发带，"你该多穿穿裙子，黑长直配白裙，纯欲风天花板好吗！"
姜枝无奈地笑了。宋迦瑶永远这么活力四射，像个小太阳。她穿着鹅黄色吊带裙，栗色卷发扎成高马尾，整个人明亮得刺眼。
"所以？"宋迦瑶挤挤眼睛，"宁家小少爷看到你这样了吗？"
"别闹。"姜枝耳根微热，"我们是来比赛的。"
"比赛明天才开始~"宋迦瑶拖长音调，"
今晚沙滩派对全电竞圈都会来，你知道多少女孩盯着你家Koi吗？"
姜枝整理防晒霜的动作一顿："他不是我家的。"
"嘴硬。"宋迦瑶突然正色，"枝枝，你明明动心了。"
窗外，海浪声隐约可闻。姜枝走到阳台，望向远处渐渐西沉的太阳。海面被染成金红色，几艘帆船静静漂着，像剪贴画一样完美。
"瑶瑶。"她轻声说，"你知道气泡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
"...什么？"
"会破。"姜枝转身，夕阳在她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再美也一样。"
宋迦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走吧，看日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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