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自未来的信息,对现在的洛琪希、艾莉丝和希露菲和盘托出,要做出这个决定。
崔辞忧想独自背负一切的后果,但家和家人,需要共同面对风雨。
卧室内,魔法炉的光晕似乎都因这凝重的气氛而黯淡了几分。
听完了崔辞忧转述的、那交织着绝望的未来图景,洛琪希和希露菲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们纤细的眉宇间蹙着化不开的忧虑与心疼,目光黏在崔辞忧身上,仿佛要确认他此刻的真实存在,而非那个未来中冰冷逝去的尸体。
然而,艾莉丝的反应,却有些……出乎意料。
她那双如同燃烧火焰般的赤红眼眸先是瞪大了,里面充满了对未来的震惊和对人神的愤怒,但很快,一种更加直接、更加纯粹的情绪涌了上来,盖过了一切。
她猛地从床边站起,双手叉腰,胸脯因激动而微微起伏,视线像两把小刀子一样戳在崔辞忧身上。
“所以!”
艾莉丝的声音带着委屈和大量的不满,“按照那个未来的说法,你为了救洛琪希,一个人跑去抢东西、杀人,然后把自己搞死了?!”
她顿了顿,火焰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崔辞忧,问出了一个从她独特角度发现的核心“问题”:
“那我呢?和着在那种时候,我就不如洛琪希重要了是吧?为了救她你可以去死,所以我就是那个可以被随便丢下的?!”
这并非胡搅蛮缠,而是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式的、最直接的情感表达。
在她的世界里,守护和“被需要”是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她无法接受在未来那个绝望的关头,自己竟然似乎……不在崔辞忧拼死守护的核心范围内,哪怕那个未来尚未发生。
崔辞忧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怔,随即看到艾莉丝眼中那倔强的光芒,心中瞬间了然,也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他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想去拉她,却被艾莉丝气鼓鼓地甩开。
艾莉丝大小姐看待问题的角度,总是那么的清奇。
崔辞忧认真思考了一下,收敛了笑容,目光坦诚地迎向艾莉丝燃烧般的视线,语气郑重:
“好吧,艾莉丝,我向你保证。如果……我是说如果,未来遭遇那种绝境的是你,我同样会为你全力以赴,豁出一切,绝不犹豫。”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你,艾莉丝,对而言,从来就不是一道选择题。”
没有比较,没有权衡。无论是洛琪希、艾莉丝还是希露菲,任何一人陷入那种境地,他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无法割舍的羁绊。
听到这斩钉截铁的回答,艾莉丝紧绷的脸颊微微松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被浇上了一股清泉,虽然还冒着点不服气的烟,但温度明显降了下来。她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但耳根处似乎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好吧,若是按照德路迪亚族的标准,现在这番直白而坚定的“宣告”,恐怕已经能让艾莉丝像被顺毛的大猫一样,开始无意识地摇晃她那并不存在的尾巴了。)
(可惜,艾莉丝是纯粹的人族,只能看到她故作镇定地重新坐了下来,抱着胳膊,用眼角余光偷偷瞥着崔辞忧。)
………………
家庭内部的小小风波暂歇,严峻的现实问题再次摆上桌面。
既然下定决心要去寻找龙神奥尔斯蒂德,那么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就成了当务之急。
崔辞忧揉了揉眉心,感受着两个世界认知差异带来的巨大鸿沟。这个世界,可不是他前世那个信息爆炸、交通便捷的现代文明科技世界。这里更像是一个偏西欧风格,却又混杂着魔法与剑、各种族林立的中世纪背景舞台。
莫要说什么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了,许多偏远地区甚至连成体系的封建制度都尚未完全建立,依旧保留着大量奴隶制度的残余。王权、神权、贵族、奴隶、冒险者……构成了复杂而落后的社会结构。
在这种背景下,寻找一个特定的人,其难度可想而知。
不会有什么手机电话一键呼叫,没有即时通讯软件发送短信或语音,更没有覆盖全球的网络进行信息检索。即便是利用魔法进行远距离通讯,也往往需要昂贵的道具、复杂的仪式或者特定的契约联系,绝非寻常人家能够负担和使用。
更何况,他们要寻找的目标,是龙神奥尔斯蒂德——一个被六面世界几乎所有生灵本能地厌恶、畏惧乃至敌视的存在。
他几乎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繁华的城镇集市,也不会在冒险者公会留下任何任务记录。他如同阴影中的帝王,行踪诡秘,踪迹难寻。这无疑让寻找他的难度,呈几何级数上升。
就在崔辞忧眉头紧锁,思考着是否要动用某些危险的地下情报网络,或者去一些古老遗迹碰运气时,一个轻柔却带着确定性的声音响起。
“七星……” 一直安静思考的洛琪希抬起了头,那双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七星静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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