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根本不在乎别人心里咋想,在他心里,孙子铭利有了媳妇,他现在已也有了重孙女,得重孙,那是迟早的事。自己家现在的家境,在张家堡,算得上是上等家庭,在别人眼中是羡慕的对象,所以心里充满着自豪和骄傲,说话也就自然有点飘。
人世间,就是有着这样的人,一生到老,性格变不了,就只会用自己的长处,去比别人的短处,来达到自我满足的心理,究竟自己的长处有多长,自己压根不去想。三爷就是处在这种自我陶醉的心态里,看别人的笑话,也就不足为奇。显摆自己的能耐,那就是张口就来。
十九日早,舅舅金豆早早的赶来了。多年的磨砺,使他的脸上,已落下岁月洗礼的皱纹。他也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当年摔伤的腿,成了他终生的残疾。他还当着妇女队长,他工作主动积极,谁不听指挥,他就较真,扣除工分成了他的拿手绝招,女人们对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接到母亲嫁女的通知,舅舅心里也是激动不已,当日便给队长告假,前来参加我的婚礼。人情冷暖,岁月摧残,如今舅舅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的姐姐,才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生活唯一的依靠。今天赶来为的就是让母亲放心,别的事做不了,给自己姐姐站台的事必须做到。
在母亲的心里,自己就余下舅舅一个亲人了,不管他怎么样?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无人能代替。看到舅舅到了,便出门迎接,并喊着:“河生,快把你舅舅领到里边去,先吃饭。”转头给舅舅说:“金豆,你先去吃饭,吃了饭,就坐在屋里歇息,我还要招呼别人,没时间陪着你。”
真是: 亲人来临心欢喜,热情招呼怕失礼。
情分有着千斤重,关键时刻分高低。
舅舅答应着母亲,跟着河生进去,大伯看见舅舅,自然明白他的身份,就很客气安排到前桌的上位,表明舅家的特殊地位。乡里有个不成文规矩,招待客人吃饭,就得一桌坐满八人,舅舅这桌,还差着人,正在找人坐席时,三爷摇晃着走进席口,招呼的人看见是上辈三叔,忘记了他和舅舅的关系,让三爷和舅舅坐在一起,这个席口坐满,就可给这桌开席。
三爷走到跟前,看见上位坐的是舅舅,一声未吭,扭头就走,自己怎么能和这个孱头子坐在一起,那怕不吃饭,也不想和他坐在一起。
在三爷心里,看见舅舅,真有冲上去踢他几脚,都不解恨的冲动,和他坐在一起,岂不掉了自己的身价?招呼的人,突然明白,三爷转身的缘由,吐吐舌头,知道自己搞错了。这样的冤家对头,怎么肯坐在一起?
三爷打心眼里就不想看见舅舅,尽管当年羡慕人家是财东,自己甘愿把女儿嫁给这个小女婿;尽管他父母双亡,自己的女儿远走他乡,事情过去了好多年了,但心头的怨恨根本没有消除。这个败家的孱头子,就是祸害女儿的罪魁祸首,自己做鬼都不会原谅他,只恨不能用眼睛把他给夹死,可他有理智,今天在金珠嫁女的事上,不能闹事,要不金珠不答应,几个侄子也不答应。
三爷的行为,舅舅也是看在眼里,说实在的,他以前,最怕看见三爷一家人,见了就想躲,担心三爷不顾一切,扑上前来打他。他明白被打了也是被白打了,所以只能避而远之,这也是他躲着的缘由,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自己根本不是他们一家的对手。
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弄清自己受骗的实情后,舅舅的心态变了过来。他不再怨张花,满腔的怨气,都落在铭利身上。虽然铭利受了惩罚,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轻了,远远没有解自己心头之恨。他把母亲的命害了,才换得十年徒刑,真是太便宜他了,就应该枪毙才对。这个心理,成了舅舅的心结,一直埋藏在舅舅的心里,没处发泄。
舅舅看见三爷,看他的眼神也是鄙视加轻蔑。他心里想,不能给姐姐惹事,所以没有出声。只在心里暗暗骂道:你是以前的丈人大,现在不是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还耍什么威风?他也斜眼看了三爷一眼,算是回报。我现在再也不怕你们一家土匪了。
真是: 仇人见面眼发红,只恨眼不毙他命。
千刀万剐不解气,永世不见才心净。
在三爷铁锁心里,对舅舅的恨沉寂多年,仍然没有减弱。今天看见人,那股恨不由得就被提带起来。他也明白这里不是他泄愤的地方,只好压制着自己的火气,不让爆发。自己喝起闷酒来,以酒压气,这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别人难以揣测他的心理。
舅舅吃完饭后,按照母亲的叮嘱,去到屋子里,准备坐下休息。看着家里人多出进涌动,他怕影响别人,就坐在门口外边,和人聊天说着闲话。
铭利给客人端着饭,他早已看见金豆,吃饭桌上,他没有理会,此时看见舅舅坐在门口,冲动的心理,受到刺激。心里想,上次叔父的葬礼上饶过了你,这次绝不能饶你,今天就是个好机会,当众羞辱他一番,也能出出自己肚子里的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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