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间血缝里爬出的暗紫符文突然倒卷，顺着灵魂触须往识海钻——那些原本要扯碎萧凌神魂的触须，此刻成了反噬的利刃。
"噗！"他嘴角飙出黑血，瞳孔里映着萧凌泛着幽蓝的眼睛。
这双眼睛不再是三个月前那个需要算计的猎物，倒像面照妖镜，将他用百万人魂祭炼的阴毒术法，原封不动地烙回他自己身上。"你...你这是什么邪术？"他踉跄后退，金线大氅被气浪撕成碎片，露出下面爬满紫斑的皮肤，"不可能！
暗影核心的能量...怎么会被..."
"不是邪术。"萧凌抹掉鼻间溢出的血珠，指腹还沾着【灵魂共鸣】卡牌残留的温热。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他就明白，这张卡在三个月前抽取时就埋下了伏笔——当敌人用灵魂类术法攻击时，卡牌会将攻击者的精神波动与自身共鸣，再顺着能量链反弹回去。
此刻他能清晰感知到黑市之主紊乱的神魂，像团被捅破的马蜂窝，"是你太贪心，连术法反噬的缓冲都舍不得留。"
"吼——！"
石锋的暴喝震得密室穹顶簌簌落灰。
他脖颈青筋凸起如虬龙，战刀刀身竟泛起赤金光泽——那是燃烧气血的征兆。
武圣巅峰的气血本如长河，此刻却被他强行抽成了暴涨的山洪："凌子！
老匹夫神魂乱了！
看爷爷的破军九击！"
第一击劈碎了黑市之主左肩锁骨。
紫斑皮肤下爆出黑血，混着碎骨渣溅在石墙上。
第二击挑飞他右手腕骨，那串染血的指骨念珠"当啷"坠地，最顶端的血雾珠"啪"地炸裂，露出里面半枚婴儿头骨。
第三击斩在他丹田，黑市之主的护体气劲终于出现裂痕，露出里面蠕动的紫黑色命核——那根本不是武者的命核，是暗影核心的碎片在蚕食他的本源！
"老东西拿自己当容器！"石锋吼得嗓子冒血，刀背重重砸在黑市之主后颈。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气血在疯狂流逝，皮肤下的血管像要爆开，但眼底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凌子！
雪姐说的位置！"
林雪的银环突然迸发出刺目蓝光。
她跪坐在地，发丝沾着冷汗黏在苍白的脸上，却仍强撑着抬起手，指尖虚点："命核在紫斑最浓处！
暗影碎片裹着他的神魂，现在是最弱的时候！"她的法则之力正顺着银环蔓延，在黑市之主身周勾勒出半透明的能量图谱，连他每道紫斑下的能量流动都纤毫毕现。
萧凌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终于看清那团紫黑命核里，除了蠕动的暗影碎片，还有缕极淡的金色——是黑市之主最后的本源神魂。
这老东西竟想用暗影核心彻底吞噬自己，完成从"人"到"规则"的蜕变。
但此刻被反噬打乱节奏，金色神魂正被紫黑碎片疯狂啃噬，像块被泡在毒液里的金箔。
"系统，剩余卡牌能量。"他在识海低喝。
"可调用卡牌：【创世契约】（98%）、【时空锚点】（12%）、【命运织网】（8%）。"
足够了。
萧凌反手抽出怀中泛着神圣金光的【创世契约】，卡牌表面浮现出无数细碎的法则纹路，那是他这三个月用荒野各处遗迹碎片喂养的成果。
当契约的金光与林雪的法则银环交叠时，整个密室突然安静下来——连暗影核心的轰鸣都弱了几分。
"天罚裁决。"
四个字出口的瞬间，【创世契约】化作金河注入萧凌体内。
他能感觉到【时空锚点】在固定黑市之主的位置，【命运织网】在缠绕他的因果，所有卡牌的力量如百川归海，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柄半透明的金色长剑。
剑身上流转着日月星辰的虚影，每道纹路都在诉说着"秩序"的重量。
黑市之主终于露出恐惧。
他想逃，可被石锋的破军九击打断了七处大穴；他想召唤暗影核心，可【灵魂共鸣】的反噬还在啃噬他的识海。
望着那柄刺来的金剑，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与韩立交易时，对方说的"只要献上百万活魂，暗影核心就能让你成为新的规则"。
原来从始至终，他才是被献祭的那个。
"韩立...你说过我会..."
金剑穿透紫黑命核的瞬间，他的嘶吼戛然而止。
紫黑碎片被金光灼烧成青烟，最后那缕金色神魂也在剑鸣声中消散。
密室里的紫雾像被抽干的水，顺着地脉裂缝疯狂倒灌回去。
石锋的战刀"当"地坠地，他单膝跪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还带着未燃尽的气血光粒。
林雪勉强撑起身子，银环的光芒暗了又暗。
她望着萧凌染血的背影，突然轻笑一声："看来...我们赢了。"
"还没。"萧凌收起【创世契约】，指尖摩挲着卡牌边缘未消的余温。
他望着密室角落那串碎裂的指骨念珠，其中一枚指骨内侧刻着极小的"韩"字——和三个月前截获的密信字迹如出一辙。
荒野深处，暗影核心的轰鸣虽弱，却仍未彻底平息，"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等我们。"
石锋抹了把嘴角的血，咧开沾血的嘴笑："管他是谁，等老子养足了气血，砍他个十回八回的！"他踢了踢黑市之主残留的碎骨，突然皱眉，"凌子，你觉不觉得...这老匹夫临死前的话，像在喊谁？"
萧凌没有回答。
他望着窗外被紫芒染透的天空，那里有片乌云正以诡异的速度聚拢，边缘泛着与暗影核心相似的暗紫。
风卷着血腥气灌进密室，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底翻涌的冷光。
荒野战场的硝烟，才刚刚开始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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