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罗东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我的天，这些记者跟狼似的，刚才那问题问得也太尖锐了。”
“姐，咱习惯就好，”罗能笑着说，“上届于队长他们第一次参赛的时候，问题问得更难听，还有当众给他们塞钙片的。”
“后来他们的偏见，不还是被于队长用战绩回应了。”卢升笑着说道，他对于成的信念和精神十分佩服，“这届咱们于队长的信心很足，大家的水平也很高，没什么可怕的！”
罗东珍和罗能两姐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苏和背着个巨大的运动包，里面装着他明显比别人大一号的护具。他看着前面队员们的背影，突然回头。
“董锋，“声音在登机桥的回音里显得有些闷，“到了汉城，能不能再跟你练一次？”
“练什么？”
“长枪。”
董锋挑眉，他在枪法上的造诣已经公认是华夏最强，即便还没有击败李书文夺得神枪的名头，也已经到了无敌的程度。
就算是华夏队内他悉心教导过的队员，也没法在枪术上达到和他同一水平的境地。
但是看见苏和眼里的认真，他点了点头：“没问题，不过先说好，这两日我在枪术上应该又会有所进步了。”
“那正好！“苏和的嘴角扬起，露出两颗尖利的犬齿，像头准备扑食的狼。“你教的那些枪理，我也有些新的感悟！”
...
国家队出征的新闻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国内网络上激起千层浪。
但这浪头不只有欢呼，还有着质疑的暗流。
“小组出线是基本目标？于成这话说得也太托大了吧？上届要不是运气好，我们哪能进十六强？”
“寒国队去年是八强，白象队有世界排名前五的格斗家，我们拿什么出线？靠董锋那手被柳生剑圣击败的苗刀？”
“我赌五块钱，他们小组赛都出不了线！”
论坛和社交媒体上，类似的评论像野草般疯长，但是早已影响不到飞机上的国家队。
从帝都飞到汉城总共只需要2个小时，但是高空的沉静本就适合休息，大部分队员已经入睡，头靠在椅背上，呼吸均匀。
董锋却毫无睡意。他拉开舷窗的遮光板，外面漆黑的夜空上点缀着星辰，像撒在黑丝绒上的钻石。
他想起小时候在小院里，夏夜躺在房顶上看星星，爷爷坐在旁边，摇着蒲扇讲武侠故事。
“咱们也是武者吧？咱们也可以为国为民吗？”年轻的董锋天真懵懂的开口。
“当然可以，只是现在不论是国还是民，都不需要咱们这种跟人拼命的老手艺罢了。”
“那就去打擂台，打外国人！为国争光！”董锋挥动小拳头，他刚刚看完《霍元甲》，脑海中满是自己暴打外国大力士的场面。
“这倒是行。”爷爷笑了，“不过现在打擂台也成为比赛了，也得按人家的规则改一改咱们自家的东西。”
“啊？那不是完全不一样了？”
“哪有不一样？”爷爷轻轻捶了一下董锋的小脑袋。
“老祖宗留下的拳脚，本质上也不过是在当时条件下能打出最强的拳而已，现代搏击中的发力和招式，哪个老祖宗的玩意儿里没有？无非因地制宜罢了。”
“能不能不改啊？我就想用爷爷教的东西去打。”
“哎呦我的乖孙儿！”爷爷顿时呵呵笑了起来，他一把将董锋搂了过来，顺手递过来一个冰的凉凉的甜瓜。然后摸着董锋的脑袋开口。“挺好！知道宝贝自家的东西了！不过现在咱们没这种比赛，以后等你长大，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手环震动了一下，将纷乱的思绪拉回现实。董锋调出屏幕，看着阿雕发来的微言消息，简单两个字，“加油。”
“就没点新意。”董锋笑着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他想起阿雕穿着古装襦裙，脸红到耳根的样子，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好，等我们凯旋，一起去看电影。”
隔了一会儿，屏幕上跳出一个字。
“好。”
“要穿你们第一次战争赛围殴我的那身衣服。”
“......好。”
...
一路无话，直到降落仁川。
窗外飘着细密的雨丝，队员们从浅眠或沉思中醒来，活动着因长途飞行而僵硬的四肢。
接机大厅的场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当他们走出海关，看到那片黑压压的人群时，不少队员下意识地停顿了脚步。数十家媒体的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他们，闪光灯噼里啪啦地炸开，密集得让人睁不开眼。
“于成选手！请问你对小组赛抽签结果有何预测？”
“董锋选手！据说你是队伍的秘密武器，这是真的吗？”
“如何看待寒国媒体称华夏队为‘纸老虎’的评论？”
问题像是连珠炮般砸来，各种语言混杂在一起。队员们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在工作人员开辟的通道中艰难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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