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严重过敏反应!
江明华的脑子里“嗡”的一声,那些关于她过敏史的知识点瞬间清晰起来——灰尘?霉菌?还是某种未知的过敏原?他的心脏狂跳起来,像一面被擂响的战鼓,每一下都重重撞击着胸腔,几乎要冲破喉咙。但他强迫自己必须立刻冷静下来,声音尽量平稳却压不住那丝紧绷:“老毛病犯了?喷雾带着吗?”他迅速扫视着她可能放东西的口袋。
林雪萍根本无法完整说话,只是挣扎着,艰难地摇了摇头,冷汗沿着她的鬓角滑落。她现在连维持站立都显得非常吃力,身体因为剧烈的喘息和缺氧而不住地微微颤抖,眼神开始有点涣散,整个人摇摇欲坠。
该死!江明华咬了下自己的舌尖,一点腥甜和尖锐的疼痛让他神经暂时绷紧。不能让她再在这个环境待下去!
“我们走!”他当机立断,手臂毫不犹豫地环过她颤抖的腰背和膝弯,以一个标准的公主抱,极其小心地将她抱起。她的身体很轻,又因为无力而完全倚靠在他怀里,隔着薄薄的夏装校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每一次急促艰难的喘息起伏和不受控制的细微战栗,像被火焰炙烤过又浸在冰水里的枯叶。这份脆弱感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抱着她快步后退,几步就退出了那间充斥着危险粉尘的杂物室。过道里的空气虽然也浑浊,但比里面好上太多。他目光急切地扫过狭窄过道的两边墙壁,几步之外,一扇相对完好、同样是木框但中间嵌着几块磨砂玻璃的老旧更衣柜的门出现在视线里。那里面应该稍微干净一点!
他抱着她疾步过去,拧动门把手(还好,是活动的!),一脚踹开门——里面空间比想象的狭小许多,就是几排钉在墙上的旧木格储物柜,柜门大多歪斜或缺失,大部分格子空空如也,覆盖着厚厚的灰网,但底部几格相对完整,还铺着残破的报纸。他没有选择地抱着林雪萍矮身钻了进去,小心地将她安置在最里面那个相对最干净、还有些残破旧报纸垫着的储物格下,让她可以倚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她的状态丝毫没见好转,身体依旧抖得厉害,急促的喘息撕扯着他的神经。
关上门,狭小空间顿时一片昏暗,只有门缝和那几块旧磨砂玻璃透进些微弱扭曲的光线。空气闭塞,灰尘依旧不少,但确实比外面好了些许。江明华在黑暗中摸索着,迅速脱下自己的短袖校服外套,用力地抖掉上面的浮尘,然后毫不犹豫地叠成厚厚一小块,小心翼翼地垫在林雪萍不停起伏起伏的后颈下,尽量抬高她的头部利于呼吸。他能做的物理支持就只有这些了。
最关键的是药!她没带喷雾!备用药肯定在包里或者办公室,但跑去拿绝对来不及!
“你撑住,看着我,别睡!”江明华半跪在她面前,在昏暗中伸手,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托住她滚烫的脸颊。指尖下皮肤的触感灼热又带着令人心惊的颤抖。“告诉我,办公室锁没锁?”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紧绷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他需要最快最准确的信息!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些最坏的可能,只将注意力死死地钉在“必须找到缓解办法”这一点上。
林雪萍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才能集中一点神志,呼吸的频率依旧吓人。她困难地抬起沉重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更衣室墙壁另一侧的方向——那个令她窒息的杂物室的方向。
“里…里面…”气息艰难地挤出来,破碎得不成句子,“柜子…有…药…用过…”她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只剩下更刺耳的哮鸣音。她曾在某次活动后在这里短暂待过,也许那时遗留了半瓶药?那念头如同溺水者的稻草,在她混沌的意识里闪了一下。
有药?!在杂物室里?江明华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不管是什么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杂乱的、充满危险的屋子此刻成了唯一的希望所在!他眼中的慌乱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孤勇取代。
“等我!马上回来!”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话音刚落,他人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弹了起来,转身猛地拉开了更衣室吱嘎作响的木门冲出去。他甚至忘了外面的空气可能依旧危险,眼睛早已因为焦灼而微微发红,瞳孔深处只剩那片昏暗杂乱的杂物室轮廓。他如猛兽般重新冲进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尘埃世界。
“别动!等我!”他冲进去的背影和这句嘶吼同时消失在沉重的木门后。门框撞在门板上,发出巨大的“砰”一声闷响,灰尘再次被震起。
林雪萍蜷缩在冰冷的储物格底部,后背紧贴着粗糙斑驳的墙壁,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锯开自己干涸的喉咙。黑暗沉沉地压迫着眼睑,只有门缝透进来的那缕光线像一根脆弱的金线,连接着外面还有空气的世界。江明华冲出更衣室大门时那声“别动!等我!”的嘶吼,依旧在她耳膜里嗡嗡作响,带着撕裂般的焦虑。她能想象他此刻在那个充斥着索命粉尘的杂物室里疯狂翻找的模样。恐惧像冰冷粘稠的潮水,混杂着缺氧的眩晕,一浪接一浪地冲击着她仅存的意识,试图将她拖进无边的黑暗。不行…不能倒下…他在拼命…念头微弱却固执地在意识边缘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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