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民政局的路上，丁浅低头扯了扯自己的学士袍，又瞥了眼身旁西装笔挺的凌寒，忍不住嘟囔："少爷，你穿得跟要走红毯似的，我就这么件学士服..."
凌寒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另一只手始终包裹着她的手。后座的真皮座椅上，整齐地摆放着三个精致的礼盒。
"白色那盒是简便的婚纱款，"他目视前方，嘴角却微微上扬，"蓝色是高中的改良版校服，"他顿了顿，"当然，你想穿着学士服拍照...我也很期待。"
丁浅转身看着凌寒的侧脸。"少爷这是蓄谋已久啊？"
凌寒突然踩下刹车，在红灯前转头看她。
阳光透过天窗洒在他的睫毛上，在眼底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不是蓄谋已久..."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是期盼多时。"
他侧眸看她，指腹在她手背轻轻摩挲，"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这么个帅气多金的金龟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凌寒低笑出声，她的小动作早就出卖了她的心情——每次真心高兴时，她总会不自觉地这样晃他的手。
她举起手，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真好看，少爷有心了。"
凌寒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傻瓜，希望你以后能像这朵蔷薇一样，不尊花期，肆意开放。"
丁浅望着眼前这个连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男人，心尖软得一塌糊涂。
她牵起他的手，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落下一个轻吻。
"凌太太，"他低笑着说，"别急，先把正事办了。"
"啧，"她耳尖泛红，嗔怪地瞪他一眼，"你这个人真是..."
车窗外的梧桐树影掠过，斑驳的光影在他们身上流转，像是为这一刻镀上温柔的滤镜。
最终，她还是换上了那件与他西装相配的婚纱礼服。镜头前，两人笑得比午后的阳光还要灿烂。
当那本烫金的结婚证真正握在手里时，丁浅却突然恍惚起来。
走出民政局大门，她还在低头摩挲着结婚证上微微凸起的钢印，直到凌寒捏了捏她的指尖。
"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他凑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凌太太。"
她仰起脸，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金边。
这一刻，所有的忐忑都化作了最直白的告白："凌先生，我爱你。"
凌寒眸光一暗，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她惊呼着搂住他的脖颈，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们回家。"
车子刚驶出民政局，凌寒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陈默"，他顺手按下免提。
"怎么样兄弟，搞定了没？"陈默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期待。
凌寒看了眼副驾上正低头翻看结婚证的丁浅，嘴角不自觉上扬："搞定了。"
"戒指她喜欢吗？"陈默追问道。
"我亲自设计的，她能不喜欢？"凌寒的语气里满是笃定，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节奏。
"那好歹是我找的工匠，"陈默笑着说，"就当送你们的礼物了。"
"不必，"凌寒干脆地拒绝，"这个必须是我送给浅浅的。你可以准备其他新婚贺礼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新婚贺礼？"陈默的声音突然拔高，"你该不会直接..."
"嗯，领证了。"凌寒轻描淡写地说，却掩饰不住话里的得意。
"我艹！可以啊！"陈默的惊呼让丁浅忍不住笑出声，"你这速度够快的啊！"
凌寒看了眼身旁笑靥如花的女孩，柔声道："不快了，我等了很久了。"
丁浅的指尖轻轻收拢，将凌寒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阳光透过车窗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那些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远处民政局的红旗还在风中飘扬，后视镜里渐渐缩小的建筑轮廓让她想起很多事——那个雨天他倾斜过来的黑伞，只要她有困难，他立马出现的身影，那架还未到货的直升飞机， 还有刚才在宣誓台上，他郑重其事念出"我愿意"时微微发颤的尾音。
她知道前路未必平坦。
那两个人即将出狱的消息像一片阴云，社会对刑满释放人员子女的隐形歧视，还有她即将开始的职场生涯可能面临的种种质疑。
这些年来，那些如影随形的流言蜚语，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都曾让她在深夜辗转难眠。
但现在不一样了。
凌寒的手指突然用力回握，像是感知到她翻涌的思绪。
他转头看她时，阳光正好落在他睫毛上，在眼底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
"在想什么呢？"他问得简单，却让丁浅突然眼眶发热。
她故意板起脸，学着老教授的语气："我在想，我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一顿丰盛的晚餐，还有..."
话音未落，凌寒已经解开安全带，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阳光的味道，让她不自觉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还有什么？"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明显的笑意。
丁浅仰起脸，正好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还有...往后余生的每一天，都要比今天更幸福。"
凌寒的喉结微微滚动，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遵命，我的凌太太。"
原来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不是山盟海誓，而是有人愿意和你一起面对生活的千疮百孔。
她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梧桐树影，她轻声说："回家。"
车轮碾过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为他们的新生活奏响的前奏。
丁浅知道，只要这只手还牢牢握着她，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能走出个柳暗花明来。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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