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陷入沉默，只有古董钟的滴答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Jessica盯着餐桌上的花纹，思绪飘回五年前——那个雨夜，她站在伦敦的公寓里，看着覃枫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时的她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分离，却没想到成了永别。
"爸..."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您知道他在宁州做什么项目吗？"
王振国犹豫了一下："听说是改造一个老服装厂和家属院。"
"服装厂？"Jessica抬起头，"覃氏那个？"
"嗯。"王振国点点头，"据说对他有特殊意义。"
Jessica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当然知道那个服装厂对覃枫意味着什么——那是他父亲毕生的心血。
"有意思..."她轻声自语。
"Jessica，"王振国严肃地看着女儿，"答应我，别去找他。"
Jessica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好。"
但这个承诺在她心中激不起半点涟漪。
她太了解自己了——从学生时代起，她就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否则，当年也不会用那种极端的方式试图留住覃枫。
家宴结束后，Jessica独自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望着南港璀璨的夜景。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来自英国分公司的邮件。她随手划掉，点开搜索引擎，输入"SK集团 宁州项目"。
屏幕上立刻弹出大量新闻链接，最上面的一条是《SK集团CEO覃枫亲赴宁州，启动老服装厂改造计划》，配图是覃枫站在一群白发老人中间，笑容温和而坚定。
Jessica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轻轻抚过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五年了，他变了很多——轮廓更加坚毅，眼神更加沉稳，举手投足间都是成功人士的自信。
但有些东西没变，比如他微笑时左脸颊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宁州..."她轻声念出这个地名，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管家敲门进来："小姐，您的行李已经整理好了。"
"嗯。"Jessica头也不回地应道。
"老爷说，明天董事会希望您出席。"
"知道了。"
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有...老爷特意嘱咐，明天派车送您去公司。"
Jessica终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怕我偷偷跑去宁州？"
管家低头不语。
"告诉父亲，不用担心。"Jessica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我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
管家离开后，Jessica重新看向窗外的夜色。远处的霓虹灯在南港的夜空下闪烁，像极了五年前伦敦的夜晚。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喂，是我。"她的声音冷静而克制，"帮我查一下SK集团在宁州的项目详情...对，越详细越好。"
挂断电话，Jessica将手机贴在胸口，感受着自己加速的心跳。
父亲说得对，有些事强求不来。但她从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尤其是对覃枫。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同样的月光，此刻也照耀着百里之外的宁州城，照耀着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清晨八点整，王氏集团总部大楼的顶层会议室里，十二位董事已经全部落座。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深褐色的会议桌上，映出一片冷冽的光泽。
Jessica踩着高跟鞋走进会议室时，所有交谈声戛然而止。
"各位早上好。"她将一叠文件放在主席位上，声音清脆如冰，"感谢大家准时出席。"
董事们交换着疑惑的眼神。按照惯例，董事会应该由王振国主持，但今天老爷子却不见踪影。
财务总监李维明率先开口："Jessica，王董事长他......"
"父亲身体不适，委托我全权代表。"Jessica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优雅而强势，"今天有两项议程需要表决。"
她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上显示出"宁州市服装厂改造项目可行性分析"的字样。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一阵低声议论。
"请允许我解释。"Jessica站起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这个项目虽然不在我们传统业务范围内，但具有重要战略意义。"
她走到投影前，激光笔的红点落在第一张图表上："根据调研，宁州市政府将为该项目提供30%的财政补贴，同时减免五年税收。"
"但这仍然是个赔钱买卖。"李维明推了推眼镜，"王氏从未涉足服装行业，更别说旧厂改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程。"
Jessica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李总监，您只看到了表面。"
她切换到下一页，屏幕上显示出SK集团的LOGO："这个项目的合作方是SK集团，他们负责整体规划和品牌运营。我们只需要提供资金和基础建设支持。"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几位年长的董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们清楚地记得五年前那场不欢而散的"联姻"。
"Jessica，"副总裁张世诚沉声道，"我们都知道你和覃枫的过往。这会不会......掺杂个人情感？"
Jessica的眼神骤然变冷："张总，请您注意言辞。我现在是以集团副总裁的身份在讨论商业决策。"
她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到一组数据："SK集团已经拿下国际品牌H&L的代工订单，改造后的服装厂将直接对接全球市场。保守估计，五年内投资回报率能达到120%。"
"数据很漂亮，"李维明依然不依不饶，"但风险呢？旧厂改造涉及复杂的产权问题，还有那些老员工的安置......"
"这正是我们的优势所在。"Jessica打断他，"王氏地产在旧城改造方面有丰富经验，而政府关系更是我们的强项。"
她环视一圈，目光如刀："别忘了，我父亲与宁州市委书记是大学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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