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覃枫的语气立刻警觉起来。
"下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覃枫的声音变得凝重："巧了，我刚刚收到消息，周正阳下周要去临江市考察。"
林悦的心猛地一沉。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上，夜幕降临。她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渐次亮起的霓虹灯，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赵倩的请假，周正阳的行程，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临江市的天悦酒店，18层的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周正阳刚刚结束了一整天的考察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1808号套房。他脱掉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紧绷的肌肉，蒸汽在镜面上凝结成雾。
擦干身体后，他换上舒适的居家服，正准备休息，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
周正阳皱了皱眉，以为是秘书来送药，便没多想，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一眼。
门外站着一个推着餐车的女服务员，戴着标准的酒店帽，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谁？"他隔着门问道。
"您好，您订的餐送到了。"服务员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刻意的拘谨。
周正阳眉头微蹙，他并没有点餐。但转念一想，或许是秘书安排的。他解开防盗链，打开了门。
"我没点餐。"他冷淡地说道。
服务员浅浅一笑，缓缓抬起头，摘下帽子。一头柔顺的长发散落下来，在走廊暖黄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周正阳这才发现，眼前的人有些面熟。
"你是……"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瞳孔微缩，"赵倩？"
赵倩的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既不谄媚，也不疏离："周书记好记性。"
周正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侧身让开一条缝，压低声音："进来。"
赵倩推着餐车进入套房，房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上。周正阳站在客厅中央，双手抱胸，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张明远让你来的？"
赵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餐桌旁，动作优雅地揭开餐盘上的银质保温盖。里面并不是食物，而是一瓶年份久远的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周书记今天辛苦了，"她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喝点酒放松一下吧。"
周正阳没有接，眼神越发冰冷："赵副市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赵倩的手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当然知道。"
她缓缓走到周正阳身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柔如夜风："我今天来，就是让书记开心的。"
周正阳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那双常年浸淫权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既像是亲昵，又像是警告："赵副市长，你确定要这么做？"
赵倩没有退缩，反而微微倾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周书记，您觉得……我像是会做没把握的事的人吗？"
她的呼吸温热，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是那种昂贵而低调的香调，不张扬，却让人难以忽视。
周正阳忽然笑了，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揽住她的腰："好，那我就看看，赵副市长能让我多开心。"
他带着她走向套房的卧室，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只留下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纠缠成一团模糊的暗影。
赵倩的动作熟练而克制，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显得生疏。
她太清楚如何取悦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既要让他感受到征服的快感，又不能让他觉得被冒犯。
周正阳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袅袅升起。他眯着眼打量她："张明远让你来的？"
赵倩正背对着他整理衣服，闻言动作一顿，随即轻笑："周书记觉得呢？"
"我觉得？"周正阳吐出一口烟圈，"我觉得你比他聪明多了。"
赵倩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得体的微笑："周书记过奖了。"
周正阳掐灭烟头，突然伸手将她拉到身前，声音低沉："赵倩，我不管你和张明远在玩什么把戏，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在我这里，没有免费的午餐。"
赵倩直视他的眼睛："我明白。"
"很好。"周正阳松开她，起身走向浴室，"你可以走了。"
赵倩微微颔首，拿起自己的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套房。
走廊里空无一人，地毯吸收了所有的脚步声。她按下电梯按钮，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寂。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宁州，张明远别墅）
张明远坐在书房里，面前的监控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他手里握着一杯威士忌，冰块早已融化，酒液变得寡淡无味。
手下敲门进来，低声道："张总，赵副市长天亮了才离开周书记的房间。"
张明远的表情终于松动，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很好。"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玻璃杯重重砸在桌面上："周正阳，你以为这样就能甩开我？"
手下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赵副市长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对。"
张明远冷笑："她当然不会高兴。但这件事由不得她。"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晨光已经洒满了宁州市的天际线，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的计划，也终于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去准备车，"张明远头也不回地吩咐，"我要去见赵倩。"
手下应声退下。
张明远盯着远处的城市轮廓，眼神阴鸷。
——赵倩以为她能在这场游戏里全身而退？
——太天真了。
（赵倩公寓）
赵倩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门铃就响了。
透过猫眼，她看到了张明远那张熟悉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打开了门："这么早？"
张明远径直走进来，顺手关上门："怎么样？"
赵倩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平淡："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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