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覃枫拄着拐杖，站在病房门口，手心里全是冷汗。三天前，服装厂工会主席老杨在回家途中遭遇"车祸"，如今生命垂危。
"覃主席，老杨同志情况不好，"主治医生低声说，"他坚持要见你，说有重要东西交给你。"
覃枫推开病房门，心猛地一沉。老杨浑身插满管子，监护仪上的曲线微弱地起伏着。但当他看到覃枫时，眼睛突然睁大，枯瘦的手艰难地抬起。
"覃...覃主席..."老杨的声音气若游丝，"把这个...交给林副秘书长..."
他颤抖的手从被子下摸出一个纽扣大小的金属物体——一枚微型录音笔。覃枫连忙接过，紧紧握住老杨的手："老杨，你放心，我一定送到。"
老杨的嘴唇翕动着，覃枫俯身贴近，听到他断断续续的遗言："化工厂...王经理...醉话...周书记说...死人比活人..."
话未说完，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医护人员冲进来抢救，但老杨的眼睛已经失去光彩，手无力地垂落。
覃枫握紧录音笔，眼眶通红。他悄悄退出病房，立即拨通林悦的加密电话。
两小时后，省纪委秘密会议室里，林悦将录音笔插入专用播放设备。沙沙的电流声中，传来嘈杂的酒桌喧哗，接着是一个醉醺醺的声音：
"...王经理，你放心...周书记都安排好了...那些中毒的工人...活不了几天..."
林悦和覃枫对视一眼，屏住呼吸继续听。
"...周书记说了，死人比活人更会保守秘密...等这批工人处理完...那块地就是我们的了..."
录音里传来碰杯声，另一个声音谄媚地说："王经理高明！等服装厂那块地开发成别墅区，咱们就发财了！"
"发财？"醉醺醺的声音冷笑，"何止发财！周书记说了，这是'白梅计划'的关键一步...等事成之后，省里那个位置...就是咱们的了..."
突然，录音里传来玻璃破碎声，王经理的声音变得狰狞："...那些不识相的，就像赵倩一样...让她永远闭嘴！"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林悦的手在微微发抖。
"赵倩..."覃枫声音沙哑，"他们承认了！"
林悦立即下令："立即逮捕化工厂王经理！通知特警队，要活的！"
但当抓捕队伍赶到化工厂时，王经理的办公室早已人去楼空。办公桌上放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茶，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一封未写完的辞职信。
"他刚走不久！"带队警官立即下令搜查。
化工厂厂区占地千亩，设备林立，搜查难度极大。突然，西北角传来一声惊呼："在这里！"
当林悦和覃枫赶到时，只见王经理悬挂在反应塔的钢架上，脖子上套着电缆，已经气绝身亡。身边散落着几张纸，上面用血写着："我有罪，以死谢罪。"
"伪装自杀！"覃枫愤怒地说，"这分明是灭口！"
林悦蹲下身，仔细观察。王经理的手腕有捆绑痕迹，指甲缝里有细微的纤维，明显是被人制服后吊上去的。
"立即尸检！"林悦下令，"我要知道死亡的确切时间！"
尸检结果令人震惊：王经理的真实死亡时间比发现时间早六小时，胃内容物检测出大量酒精和一种罕见神经毒素。这种毒素能让人失去反抗能力，但保持意识清醒。
"他在被吊上去之前，已经中毒了。"法医说，"凶手是故意制造自杀假象。"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王经理的鞋底，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经检测，这种粉末与服装厂地下水中的荧光物质成分一致！
"王经理去过服装厂！"覃枫惊呼，"在工人中毒前后！"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王经理参与了下毒阴谋，但因此被灭口。而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录音中提到的"周书记"！
林悦立即调取王经理的通讯记录，发现最后一个通话来自一个加密号码。技术部门追踪发现，这个号码的基站位置在省委大院！
"省委大院..."林悦感到后背发凉，"周正阳已经倒台了，现在的周书记是..."
"周正阳的堂弟周正明！"覃枫接话，"现任省委副书记！"
这个发现让整个案件升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如果周正明涉案，意味着宁州的政治生态已经腐烂到核心！
当晚，林悦秘密约见了一位退休的老纪委干部。老人在听完录音后，长叹一声："周家兄弟经营宁州二十年，树大根深啊。周正明比周正阳更狡猾，做事从不留痕迹。"
"但这次他留下了录音！"林悦说。
老人摇头："光有录音不够。周正明完全可以推说这是王经理醉酒胡言，甚至反咬你们伪造证据。"
果然，第二天省委常委会上，当林悦汇报此案时，周正明面不改色："这是恶意诽谤！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经理。建议纪委严肃查处诬告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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