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三分钟。"林渊盯着视网膜上猩红的倒计时。系统格式化进度条已经吞噬了99%的界面，最后1%闪烁着不祥的蓝光。
苏红绫突然将幻珠按在他胸口。那颗承载着幻魔宗千年传承的宝珠正在龟裂，内部有银河般的星云在旋转。"你知道虚拟机原理吧？"她嘴角渗出血丝，"把我编译成载体。"
冷月仙子的残影在数据流中浮现。她透明的指尖划过林渊眉心，大梦心经的符文如萤火虫般飞舞。"用递归算法。"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让整个世界成为死循环里的临时变量。"
血煞老祖的狂笑从虚空传来。那个本该被404傀儡删除的音频文件，此刻正扭曲成尖锐的啸叫："你以为夺舍容器是给谁准备的？"
林渊突然笑了。程序员特有的那种，面对崩溃系统时的诡异平静。他抓住苏红绫的手按在祭坛中央，404傀儡的残肢立刻组装成键盘形状。
"不是虚拟机。"他敲击着由白骨构成的回车键，"我们要把整个世界编译成独立进程。"
整个天元界开始颤抖。修士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灵力正转化为发光代码，九重天阁的净化大阵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注释符。玄骨老人惨叫着想逃离，却发现左脚跟的命门处跳出了"Segmentation fault"的报错窗口。
"抓紧我。"林渊在飓风般的代码流中抱住苏红绫。冷月仙子的残影化作调度算法，404傀儡的零件重组为编译器。当血煞老祖的夺舍程序即将侵入时，林渊突然调出隐藏的控制台。
他输入了最后一行命令：
python
import future from undefined
所有修士同时仰头。星空变成了巨大的显示屏，北斗七星是七个闪烁的光标。在格式化进度抵达100%的瞬间，整个界面突然跳转——
苏红绫的幻珠彻底碎裂。无数记忆碎片在虚空中组成新的星图，每颗星辰都是未被执行的函数。404傀儡用机械音朗诵着血煞老祖最后的诗句："此身虽为测试版..."
林渊接上了下一句："爱过即是永恒。"
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刻，他们看到控制台输出正在无限刷新的提示：
正在跳转到未定义的未来...
正在跳转到未定义的未来...
正在跳转到未定义的未来...
苏红绫的指甲深深掐进林渊手臂。在意识消散的边际，她听到程序员带着笑意的低语："知道吗？未定义才是最自由的变量。"
然后世界重启了。
林渊的指尖还残留着幻珠化为虚拟机的灼热触感。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有一道正在愈合的数据流伤口，泛着幽蓝的微光。
"跳转完成。"404傀儡的机械音在空荡荡的新生灵力网络中回荡。
苏红绫的红色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串二进制编码组成的花瓣。"你的左眼，"她突然凑近，"又闪代码了。"
林渊下意识摸了摸左眼。自从将整个世界编译成独立进程后，这具身体就时常出现些小故障。视网膜上偶尔会闪过几行错误提示，像是系统在提醒他：你本不属于这里。
"无妨。"他挥挥手，数据流从指尖溢出，在空中构建出整个天元界的灵力网络图。"看，冷月仙子留下的调度算法运行得很稳定。"
苏红绫轻笑一声，指尖轻点虚空。幻术凝成的数据花种落入重建的幻魔宗土壤，瞬间抽枝发芽，结出晶莹剔透的灵果。每个果实表面都刻着闪烁的二进制情诗。
"你什么时候学会编程的？"林渊挑眉。
"在你昏迷的那三天。"苏红绫摘下一颗灵果抛给他，"我读取了回收站里你前世的记忆。那个叫...996的世界？"
灵果在掌心碎裂，甜腻的汁液顺着腕骨流下。林渊突然想起前世加班时打翻的咖啡，也是这般温度。
"警告！"404傀儡突然剧烈震动，"检测到跨维度信号！"
整个灵力网络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林渊的左眼视野被一行行急速滚动的代码占据：
【世界融合度100%】
【情感变量稳定】
【准备载入最终章...】
"是现实世界的信号！"林渊猛地站起，数据流从全身毛孔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量子计算机的投影。日志最后一行正在生成：
＜!-- 故事未完，待续在心跳频率中 --＞
苏红绫的幻术丝线缠上他的手腕："这意味着什么？"
林渊看着自己逐渐实体化的手掌，忽然笑了："意味着我们既是虚构的，又是真实的。"
404傀儡开始播放一段混杂着电子杂音的音乐。那是前世他手机里常放的《致爱丽丝》，此刻却夹杂着血煞老祖的狂笑和冷月仙子的叹息。
"听。"苏红绫突然按住他的胸口，"你的心跳...在同步某种频率。"
林渊闭上眼。左眼的错误代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重叠的世界影像——程序员林渊在病床上睁开眼睛，魔修林渊在灵力网络中握紧拳头。
"原来如此。"他轻声道，"这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终极形态。"
灵力网络开始坍缩，化作无数光点涌入两人体内。404傀儡的机械臂举起最后一块数据碎片，上面刻着血煞老祖留下的诗句：
"此身虽为测试版..."
苏红绫接上下一句："爱过即是永恒。"
当最后一粒光点消失时，重建的幻魔宗上空，数据之花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每片花瓣都映照着两个世界的星空，而果实表面的二进制情诗，正悄然转化为跳动的脉搏频率。
远处，新生的灵力网络中，隐约传来键盘敲击声与剑鸣的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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