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教室的瞬间，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腐叶气息。
粉笔灰在光束中悬浮的轨迹突然扭曲，像是被无形的手搅动。
林夏刚把符咒折成的纸飞机抛向窗外，那架金色纸飞机却直直撞上不存在的障碍物，在空中解体成细碎的金箔。
“窗户不对劲。”顾清明的机械义眼发出细微的电流声，暗红色扫描线在玻璃表面来回游弋，“紫外线成像显示，窗框上有大量磷化物残留，这是...尸斑反应。”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冰冷的课桌。
原本贴在黑板上方的“好好学习”标语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字迹——“它们在看着你”。
那些字迹像是用血液书写，每一笔都在缓缓蠕动，渗出粘稠的液体滴落在讲台。
林夏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宋惊蛰，你听！”
走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是拖着浸水的裙摆。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我们教室门口戛然而止。
透过虚掩的门缝，我看见一截青灰色的裙角，布料上凝结着黑色的污渍，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腥臭的黑水。
“是幽灵。”我听见自己喉咙发紧的声音。
五合宝石在体内微微发烫，混沌图腾顺着血管蔓延到脖颈，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纹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时间茧深处，我曾窥见某个平行时空里，这所学校被血色雾气笼罩。
学生们一个接一个消失，只留下沾着水渍的校服挂在空荡荡的衣柜里。
顾清明的机械臂无声无息地滑出能量刃，刃口泛着幽蓝的冷光。
当那截裙角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我们同时冲向门口。
走廊里空无一人，唯有尽头的储物柜渗出缕缕白雾，柜门缝隙间隐约透出几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别直视它们的眼睛！”我拽住要上前查看的林夏。
混沌图腾突然剧烈跳动，五合宝石投射出一道虚影——画面里，学姐母亲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中央。
面前的全息投影上，是这所学校的建筑平面图。
图中某个位置被红圈标记，标注着“镜渊”两个字。
储物柜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所有柜门同时弹开。
数十具穿着校服的尸体倒了出来，他们脖颈处都缠着同款银质项链，吊坠是一面微型铜镜。
当第一具尸体缓缓抬头，我看清了镜面——里面倒映的不是尸体的脸，而是我们三人惊恐的表情。
“是诅咒！”林夏的符咒自动燃起，“这些镜子在吸收我们的生命力！”
她甩出的符咒撞上最近的尸体，却像撞上实体屏障般被弹回。
尸体们脖颈上的镜子同时亮起红光，镜面里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朝着我们抓来。
顾清明的能量刃劈开虚空，却只斩断几片虚幻的影子。
我的混沌图腾与五合宝石共鸣，掌心浮现出与容器0号齿轮相似的纹路。
当第一只手触碰到我的肩膀，剧痛如电流窜遍全身。
我看见自己的皮肤正在变得透明，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银色的镜面碎片。
“还记得《制衡之书》！”林夏突然大喊，“平衡！这些镜子需要祭品维持存在，我们得找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符咒突然熄灭。
那些尸体脖颈上的镜子同时转向她，镜面里浮现出她惊恐的脸。
千钧一发之际，我将五合宝石对准最近的镜子。
宝石爆发出的混沌之力与镜面产生共振，镜中伸出的手被吸回镜面，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顾清明趁机斩断尸体脖颈的项链，那些镜子坠地后立即化为齑粉。
但我们的喘息声还未平复，整栋教学楼开始剧烈摇晃。
天花板的荧光灯爆裂，黑暗中亮起无数双绿色眼睛。
走廊尽头传来瀑布般的水声，雾气中浮现出一座巨大的青铜古镜——镜面上布满血手印，每一道指痕都在渗出血珠。
“镜渊...原来在这里。”我盯着古镜，混沌图腾与镜中力量产生共鸣。记忆碎片再次闪现：学姐母亲在实验室低语，“镜渊是连接不同时空的裂缝，幽灵们通过镜子穿梭...必须用容器的力量封印...”
古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镜面扭曲成漩涡。无数幽灵从镜中涌出，为首的少女穿着与学姐相似的校服，脖颈处的银镜映出的却是腐烂的脸。她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容器...把你们的生命力...献给镜渊...”
林夏的符咒重新亮起，这次化作锁链缠住幽灵少女。顾清明的机械臂展开防护罩，能量刃不断劈砍着涌来的幽灵。我握紧五合宝石，混沌之力在体内沸腾，当混沌图腾与镜渊的力量完全共鸣，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古镜上——那影子竟与容器0号的齿轮重合。
“原来如此。”我低声呢喃，将五合宝石按在古镜上，“镜渊需要容器的力量维持平衡，而幽灵们是被牺牲的守护者...”宝石与镜面接触的瞬间，所有幽灵发出凄厉的惨叫，镜中的血手印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张学生的脸，他们眼中带着解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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