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之路的分歧与决断
灵源的光芒在临时搭建的能量罩内明明灭灭，像一盏风中残烛。嬴政的指尖刚触及能量罩的边缘，就被一股微弱的斥力弹开，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出现这种情况了。他后退半步，望着悬浮在石台上的淡蓝色晶体，眉头锁得比能量罩外的虚空裂缝还要紧。
“能量流失速度又加快了。”小赵将最新的监测数据投影在岩壁上，图表上的红线像条失控的蛇，一路向下俯冲，“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七天，灵源就会彻底熄灭。”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连续三天没合眼，让她眼底的青黑比遗迹深处的阴影还要浓重。
小张蹲在角落里擦拭步枪，枪管的反光映出他紧绷的侧脸。“熄灭又怎么样？”他突然开口，枪栓拉动的脆响打破了沉默，“至少现在它还能撑着能量罩，那些鬼东西不敢靠近。”他朝洞外扬了扬下巴，三天前围攻营地的神秘生物尸骸还堆在不远处，墨绿色的血液在地面凝结成诡异的花纹。
小李正在调试通讯器，滋滋的电流声里突然夹杂进一阵低频震颤。“裂缝又在扩大！”他猛地拍了下设备，屏幕上的雷达图瞬间被一片红色覆盖，“刚才的冲击波把东边的观测点掀了，幸好没人在那里。”
嬴政走到洞口，冷风裹挟着焦糊味灌进喉咙。远处的虚空裂缝已经蔓延成一道横跨天际的黑色伤痕，裂缝边缘的黑雾像贪婪的舌头，舔舐着早已枯黄的大地。三天前还能看到的村庄轮廓，现在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灰斑，风一吹就扬起漫天尘埃。
“我们得做个了断。”嬴政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字字清晰地砸在每个人耳中。他转身看向众人，篝火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星图上的路线很清楚，从遗迹底层的通道可以直达地心，那里是星脉的交汇点。”
小张“嚯”地站起来，步枪的背带勒得肩膀生疼：“直达地心？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他指着灵源，声音陡然拔高，“把它送回去，我们就再也别想控制它了！上个月在西边山谷，要不是灵源的能量波震退那些生物，你以为我们还能站在这儿说话？”
“那你告诉我，留着它有什么用？”小赵也站了起来，平板电脑重重磕在石台上，“能量罩的范围每天都在缩小，昨天还能护住整个营地，今天连一半都罩不住了！”她调出一组照片，屏幕上的对比触目惊心——七天前绿意盎然的森林，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树皮像烧焦的纸片一样卷曲着，“虚空裂缝已经吞掉了三个村落，再拖下去，整个山脉都会被卷进去！”
“那也不能把唯一的护身符扔了！”小张的声音带着火气，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伤疤，“这是上个月被那群生物抓的，当时灵源就在背包里，是它的能量救了我！”他指向洞外，“现在它们只是暂时迁徙，谁知道送回灵源后会发生什么？万一它们再次失控，我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小李抱着通讯器，突然小声说：“监测到生物迁徙方向有变化……它们好像在绕开虚空裂缝，往东南方向移动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数量比昨天多了近一倍。”
“看到了吗？”小张立刻接话，“它们在害怕虚空裂缝，但更害怕灵源！一旦我们失去这个威慑，它们马上就会掉头回来！”他走到嬴政面前，眼神里带着恳求，“再想想别的办法，队长。也许我们可以只送一部分能量回去？或者……或者找到控制星脉的方法？”
小赵冷笑一声，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一部分能量？你以为星脉是水龙头吗？古籍上写得清清楚楚，‘需以灵源为引，方能重启循环’，少一个字都不行！”她翻到古籍的扫描件，泛黄的纸页上，“虚空之噬，始于灵源失衡”几个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我们强行抽取能量对抗恶魔，已经打破了平衡，现在唯一的补救就是让它回到该在的地方。”
“说得轻巧！”小张的拳头攥得发白，“你忘了小王是怎么受伤的？忘了老李……”他突然卡住，喉结滚动了两下，“如果不是灵源撑着，我们早就跟那些消失的村落一样，连灰都剩不下了。”
洞窟里陷入死寂，只有篝火偶尔爆出火星的噼啪声。嬴政走到洞口，望着那道不断扩张的裂缝，裂缝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某种巨兽在磨牙。三天前，这声音还只有贴近才能听见，现在在洞窟里都能清晰分辨。
“昨天，我去看过小王。”嬴政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块投入静水，“他说，当时掩护队友撤退时，看到灵源的光芒突然亮了一下，恶魔的冲击波在半空中就散开了。”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但他也说，那之后灵源的光就暗了一半，裂缝就是那时候开始加速扩张的。”
小赵推了推眼镜：“这正好印证了古籍的说法，灵源的力量被过度消耗，已经无法维持平衡。它就像个不断充气的气球，要么我们主动放气，要么……”她没说下去，但每个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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