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手，指向一个模糊的东南方向。
“那里……有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小岛……是你最初穿越前来的地方……也是……时空真正的‘锚点’核心所在……”
“只有找到那里……找到那枚真正的时空之锚……你才能……打开通道……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穆尔察宁……她……她是林小诗的克隆体，也是林小诗灵魂的延续……她的血脉……与你的幻影璧……与那个时空之锚……有着特殊的、不可替代的共鸣……她必须……必须和你一起去……她……她也是……那个世界的一部分……记住……无论如何……守护好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最后的生命力。
“娘……炎尊……我……我来找你们了……”
然后，她的头颅，在柳如是的怀中，缓缓垂下，再也没有了声息。
一代奇女子，柳嫣，溘然长逝。
“娘——！”柳如是发出响彻地宫的悲鸣。
于少卿抱着柳嫣冰冷的身体，泪水模糊。
养母临终前的嘱托，为他点亮了归家的明灯。
沙凝玉、穆尔察宁等人皆是眼圈泛红。
郑成功的意志投影默默对着柳嫣的遗体行了一礼，身影渐渐透明，化为星光消散。
他轻叹一声：“大丈夫当死于沙场，这位奇女子，却为天下苍生力竭，郑某佩服。”
多尔衮的克隆体那双机械眸子闪烁了几下红光，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周身暗影能量紊乱，随即整个身体开始迅速瓦解，化为无数金属碎片和暗影粒子，彻底消散。
“他的主控者消失，程序也崩溃了。”于少卿低声道。
“轰隆隆——！咔嚓——！”
地宫的震动愈发剧烈。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于少卿强忍悲痛，沉声说道。
地宫的崩塌如同山崩海啸，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边！往上走！”沙凝玉楼兰灵眸在黑暗中闪烁，迅速指向一个被碎石半掩的狭窄通道。
那是隐炎卫的秘密运兵道。
穆尔察宁娇喝一声，岩岳璧微光闪烁，双掌猛拍，硬生生震开堵塞通道的巨石，露出生路。
她如今融合了林小诗的灵魂，对力量的掌控更添一份圆融。
“走！”
于少卿抱着柳嫣的遗体，一马当先冲入通道。
沙凝玉、穆尔察宁紧随其后，柳如是最后回望了一眼那被黑暗吞噬的祭坛，眼中情绪复杂。
这里埋葬了她母亲最后的战斗，也埋葬了一个疯子的执念。
通道内碎石滚落，险象环生。
穆尔察宁数次以岩岳璧之力撑住塌方，为众人争取生机。
她的力量似乎比以往更加沉稳，带着一种守护的意味。
终于，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他们狼狈不堪地冲出地底，重见天日。
刺目的阳光与冰冷的寒风同时袭来。
环顾四周，已是长白山脉深处，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原始森林被夷为平地，焦黑的土地布满裂缝，远处的山峦也被削平了山尖。
“我们……成功了？”柳如是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疲惫和一丝茫然。
于少卿小心将柳嫣遗体平放，自己也力竭半跪，大口喘息。
他看向同样疲惫的穆尔察宁和沙凝玉，她们脸上虽有倦容，眼神中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暂时……算是吧……”于少卿沙哑回答。
九元璧之力暂时寂灭，但时空结构的创伤却触目惊心。
柳如是跪在母亲遗体旁，颤抖着为她合上双眼，无声流泪。
她想起了母亲的嘱托，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与使命。
“娘……”柳如是轻唤，声音坚定，“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和爹爹的牺牲白费。我，柳如是，会用毕生所学，守护这片山河，守护那些挣扎求生的百姓。”
她抹去泪水，站起身，眼神中已无半分软弱。
她转向于少卿，眼中带着歉意与决绝：“于少卿，我……我不能跟你走了。”
“我的使命，我的责任，我的根，都在这片土地上。”
“我要留下来，弥补月隐松造成的破坏，为这乱世留下一线生机。我还要找到父亲的遗骨，与母亲合葬。”
于少卿看着她眼中璀璨的光芒，了然于心。
“柳姑娘，保重。”他郑重抱拳。
“若有需要，千里传书。”
沙凝玉默默走到于少卿身边，目光在于少卿和穆尔察宁之间流转，最终带着一丝黯然停在穆尔察宁脸上。
她能感觉到穆尔察宁与于少卿幻影璧之间那强大的共鸣，也记得柳嫣前辈的嘱托。
她的楼兰灵眸微微黯淡，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爱着于少卿，却也明白他们之间那宿命般的联结。
“少卿……”沙凝玉轻声开口，声音微颤，“柳前辈说……那个时空之锚……或许与我们楼兰古国最后的秘密有关……我也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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