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没了,偌大的别墅,连一部电话都找不到。
郁江离像是被幽禁了。
不过,吴俊池倒是带回来一些书籍和报纸。
风光傲上午十点开业,中午,报纸就印出来了。剪彩的画面占了整整一版。
顾霜辰穿着笔挺的西装,一手拿着剪刀,偏菱形的桃花眼冰冷地看着镜头,眼神中几分犀利,几分凉薄。
米白色沙发上,郁江离捏着报纸一角,目光涣散。
吴俊池拿了药递给她,一并送来温水。
“你的设计不错,风光傲已经是临溪的地标之一了。”
郁江离把药含在嘴里,就着温水吞下,苦涩却留在喉舌之间,无论如何消之不去。
“才开业,能说明什么?”郁江离随手放下报纸,起身走到阳台,夏日浓荫,流水潺潺。
“吴俊池,我想回去。”
“回去?以后,你只能回秋月湾。”
“什么意思?”
郁江离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吴俊池坐在沙发上,上身微微侧着,一条胳膊随意搭在沙发背上,白色衬衫因为他的动作而抻出一道规整的褶皱。
室内光线柔和,他的脸不似先前冷峻。
“我可以带你出去,再带你回来。”
闻言,郁江离重归落寞。
她知道自己走不了,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到吴俊池身边,坐在沙发尽头:“你救了我,我一直很感激你。可我,终究不是秋玉芷。”
“呵……”吴俊池笑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挑逗自眼底闪过,他伸手抬起郁江离的下巴,“等你好一点,你就可以成为阿芷了。当然,我也可以用你换回阿芷,但这就要看顾霜辰舍不舍得了。”
郁江离躲开他的手指,不再言语。
捻捻指尖,吴俊池靠在沙发背上,端起郁江离用过的水杯,一饮而尽,目光却一直落在郁江离的身上。
郁江离转身上楼,一进门就将房门反锁。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隔着门板,吴俊池的声音愈发低沉:“公司有点事,我得出去一会儿,有事叫保姆给我打电话。”
一时间,偌大的别墅没有一丝响动。良久,郁江离才听到脚步声。待脚步声渐渐消失,她才躺在床上,慢慢合上了眼睛。
这七天里,多亏了脸上的伤,吴俊池并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眼看伤口即将恢复,郁江离必须思考退路。
“郁小姐,请您开下门。”
门外响起保姆的声音。
郁江离在混沌中睁开眼,恍惚间下了床。不出意外,是李甜兮。
她的伤势恢复,吴俊池渐渐忙了起来,有时去公司,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回来。
李甜兮便每每趁此时机上门大骂,指着郁江离的鼻子羞辱,言语污秽,神形狰狞。但她只敢动口,不敢动手。
郁江离打开房门,果然,李甜兮双手环胸,趾高气昂地站在门口:“郁江离,有人要见你。跟我下楼。”郁江离怔了一怔,跟了出去。
一楼客厅。布艺沙发上。
褐色的绸缎旗袍将女人纤瘦的身形包裹得恰到好处,但远远看去,那抹身影透着淡淡的忧伤。
郁江离轻步走到女人面前,礼貌地打招呼:“吴太太。”
女人慢悠悠放下茶杯,双眼柔和明亮,但岁月的风霜已经悄悄爬上眼角。
女人淡淡地看了郁江离一眼,抬眼间与吴俊池有几分相似。
“妈!就是她!她就是郁江离!”李甜兮挽着女人的胳膊,仿佛迎来了替她做主的人,得意地看着郁江离。
女人抬了抬手,李甜兮知趣地闭上嘴巴。
“甜兮,你先回房。”女人说话时不徐不疾,仿佛不论发生什么她都能从容应对。
李甜兮不敢不从,却仍旧不甘心,瞪了郁江离一眼,提着裙摆咚咚咚上了楼。
女人打量着郁江离,沉静的眼神里藏着别样的目光。
“坐吧。”女人依旧淡淡的,嘴角似笑非笑。
郁江离坐在女人对面。 顾霜辰曾提起过,吴澈的外室两只手数不过来,吴太太为此大病了两次,身体虚弱,一直在麓山的庄园调养,轻易不露面。顾霜桥大婚时,郁江离在顾霜辰的指点下远远见过她。
女人开门见山:“既然你认得我,我就直说了。以你如今的身份,着实不应该出现在吴家。何况,俊池有未婚妻。他和甜兮的婚礼,就定在年底。我想,郁小姐也不是喜欢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吧!”
郁江离笑了笑:“吴太太说得极是。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您从外面进来,有几层守卫,您比我清楚。”
女人拢了拢披肩,笑容渐渐柔和:“这么说,郁小姐想离开这里?”
“您能帮我吗?”
吴太太率先提出,郁江离怎么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哪怕只是一点点苗头,她都不会错过。
她低下腰身,诚恳地看着吴太太。
吴太太虽然冷漠,但五官柔和,给人一种温柔善良地感觉。
郁江离的心脏忽然怦怦跳了起来,她有种预感。吴太太是来放她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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