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透过柴房破漏的窗纸洒在张小强脸上。他动了动手指，感觉掌心黏糊糊的 —— 昨夜过度使用淬体术，手背上渗出的药汗竟在草席上印出淡金色的掌纹，像极了残卷上的天道纹路。
“嘶 ——” 撑起上半身时，肋骨传来牵扯般的钝痛。他低头看去，胸口青紫色的淤痕已消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细密如蛛网的淡金色纹路，沿着任脉从膻中穴向四周扩散。作为医学生，他本能地掏出 “不存在” 的听诊器，又苦笑着摇头 —— 现在需要 “听” 的不是心肺音，而是丹田深处那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
“小强哥，喝碗莲子羹吧。” 小桃推门进来，竹篮里的粗瓷碗还冒着热气，“今早厨房多剩了些灵米，我加了后山采的清心莲。”
接过碗时，张小强注意到小桃手腕上的烫伤又红了几分：“不是教过你用‘冰镇诀’吗？把灵气聚在指尖，轻轻按在伤口上 ——”
“可、可我没有灵根……” 小桃慌忙缩回手，发辫上沾着的草屑跟着抖落，“杂役房的李婶说，我这辈子能在厨房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筷子悬在半空。张小强突然想起地球医院里那些被病痛折磨却没钱治疗的患者，眼底泛起热意。他放下碗，抓起小桃的手腕，指尖在她合谷穴上轻轻一叩：“灵根？不过是灵气通道的‘主干道’罢了。就算没有主干道，还有无数条毛细血管呢。”
小桃疼得皱眉：“小强哥你又说怪话…… 啊！” 她突然惊呼，只见伤口处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皮肤表面甚至浮现出淡淡水痕 —— 正是张家低阶水属性法术 “润肌术” 的特征。
“看到没？你的身体比你想象的聪明。” 张小强松开手，掌心残留的灵气微光让他自己都愣了愣 —— 昨夜族比胜利后，他明明感觉丹田还是空的，怎么现在竟能勉强催动低阶法术了？
晨雾不知何时漫进院子，带着铁锈般的腥味。青云镇的晨雾向来诡异，尤其是后山方向飘来的雾，总带着血色，老人们都说那是百年前张家先祖斩妖时留下的煞气。张小强走到门口，看着雾中影影绰绰的族人身影：嫡系子弟们穿着簇新的月白长袍，腰间佩着发光的灵玉，而旁支子弟大多衣着补丁摞补丁，像极了地球贫民窟的场景。
“看，就是那个废物。”“听说他靠妖术赢了张昊？”“嘘，没看见执事大人往这边来了吗？”
议论声随着晨雾飘来。张小强认出说话的是外门杂役刘三，三天前还曾往他的饭里吐口水，此刻却躲在雾里指指点点。他突然咧嘴一笑，故意提高嗓门：“刘三哥，你咳嗽带血，是肺经淤堵所致，再拖下去怕是要伤及气海 —— 要不要我帮你扎两针？”
刘三的咳嗽声戛然而止，雾中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小桃忍不住笑出声：“小强哥你真坏，刘三昨天还说你是‘柴房里的丧门星’呢。”
笑声未落，前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张小强抬头，只见父亲张远山正穿过晨雾走来，腰间的外门执事令牌在雾中泛着微光。这个中年男子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背影像座沉默的山，此刻眼中却带着难得的暖意：“昨夜族比，你做得不错。”
“父亲过奖了。” 张小强注意到张远山袖口的磨损，突然想起原身记忆中，父亲为了给他争取每月三斤灵米，曾在族老会议上被当众呵斥，“我只是…… 不想再让母亲被人议论。”
张远山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这是你母亲当年最爱吃的桂花糖，放在祖祠供了三年，今日我擅自取了些……”
接过糖块时，张小强指尖触到纸包上的朱砂印记，那是张家嫡脉才能使用的 “护灵咒”。他突然意识到，父亲此举已是冒着违背族规的风险，心中一暖，正要说话，却见张远山已经转身，背影在雾中显得格外孤寂。
“去药庐吧。” 张远山的声音从雾中飘来，“今晨族老会议决定，特许你每月领取五斤灵米 —— 但需每日卯时到药庐帮忙碾药。”
望着父亲消失的方向，张小强捏紧了糖块。五斤灵米，对嫡系子弟来说不过是一顿早餐的量，却已是旁支弟子半个月的配额。他知道，这是父亲用多年的隐忍和妥协换来的，而代价，可能是在族老面前自降身份。
晨雾渐浓，血色愈发明显。张小强突然想起残卷中关于 “晨雾淬体” 的记载：青云镇的晨雾含后山寒潭的灵气，虽稀薄如鸡肋，却胜在温和，最适合初入修途者淬炼凡躯。他盘膝坐在院中青石上，按照残卷的 “引气诀” 运转，却发现丹田依旧空空如也，反倒是脑海中浮现出地球解剖课的画面 —— 如果把灵气比作血液，那么灵脉就是血管，而他的 “血管” 里全是胆固醇斑块。
“或许该换个思路。” 他突然想起中医的 “五禽戏”，试着将虎扑、鹿奔等动作与引气诀结合。当模仿熊晃时，丹田处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痛觉，低头一看，胸口的金色纹路竟在皮肤下形成了类似 CT 断层的图像，清晰显示出膻中穴附近的灵脉结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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