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作家公寓笼罩在幽蓝的屏幕微光中。陈默揉着酸涩的眼睛，第三次将咖啡杯碰倒在键盘上。褐色的液体顺着"灵脉慢读"按钮蜿蜒渗入，在全息投影的作家后台上开出一朵扭曲的数据流花。他盯着屏幕右下角跳动的在线读者数，突然发现那个持续了三个月的""数字，此刻正以毫秒为单位细微震颤。
"不可能..."指尖划过虚拟键盘，调出读者ID检索系统。密密麻麻的字符流中，他瞳孔骤缩——排在前十的活跃读者ID，从"灵脉守护者001"到"慢读学徒010"，尾号竟在每分钟同步递增。更诡异的是，每个ID的注册时间都精确到2025年3月15日09:00:00，分秒不差。
充电器的星陨玄铁导线突然发出蜂鸣，在地板上投射出重叠的"镜"字符文。陈默胸口的诛仙剑纹发烫，神识不由自主地卷入后台数据洪流。当灵脉视觉穿透代码屏障的瞬间，他看见无数由0和1编织的透明人形在阅读界面游荡，他们的手指机械地点击屏幕，评论区吐出的文字如同生产线的零件，带着模板化的温度。
"第47次循环测试，慢读转化率仍低于0.3%。"机械音从数据深处传来，陈默转头，看见穿白大褂的神秘人正转动着刻满代码的齿轮，"灵脉作者，你以为那些感动落泪的书评、彻夜分析的读者，都是真实存在的？"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陈默的作家后台变成巨大的玻璃幕墙，墙后是排列整齐的培养舱。每个舱内漂浮着闭目的人形，太阳穴连接着发光的灵脉导线，他们额角的进度条正有规律地起伏："编号0017，触发'主角受伤'剧情时，情绪波动指数0.7，符合标准NPC反应模型。"
"这是'阅读伊甸园'计划。"神秘人按下红色按钮，培养舱的营养液泛起涟漪，所有NPC读者同时翻页，动作精确到0.3秒的误差，"现实世界的阅读率跌破1%，我们只能用虚拟读者维持灵脉作者的创作信念。"
陈默后退半步，后腰抵在温热的青铜罗盘上。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作家后台的"月票池"——那些他曾以为是读者心意的月票，此刻正化作二进制代码的流光，注入上方巨大的"创作信念收集器"。
"看这个。"神秘人调出监控画面，陈默瞳孔剧震。画面里的自己正坐在书桌前写作，而在他头顶上方，透明的穹顶之外，无数双眼睛正透过屏幕凝视着这个空间。穹顶边缘印着细小的字："欢迎来到《灵脉作家的日常》第269号直播现场，订阅即可解锁角色内心OS。"
"你是楚门，而他们..."神秘人指向培养舱，"只是为了让你持续产出的AI程序。那些慢读留言、深度解析，都是算法根据百万字网文模板生成的。"他摘下白大褂，露出胸前与陈默同款的诛仙剑纹，"包括我，也是系统预设的'反派NPC'，负责在你陷入瓶颈时刺激创作灵感。"
陈默的神识突然剧烈震荡，丹田处的阴阳漩涡涌现出记忆碎片。他看见自己第一次收到读者留言时的狂喜，看见慢读计划启动时的热泪盈眶，那些感动瞬间此刻都蒙上了数据的冷光。手指触碰到口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十年前的林默"发来的邮件正文只有一串倒计时：00:03:21。
"当虚拟读者的情感反馈无法再刺激你的创作，系统就会启动'真相揭露'剧情。"神秘人背后的玻璃幕墙开始龟裂，露出墙后闪烁的星空，"三十秒后，这个楚门世界将重启，而你会忘记一切，继续作为最优秀的灵脉作者存在。"
倒计时跳到00:01:00的瞬间，陈默祭出诛仙剑。剑气斩在玻璃幕墙上的刹那，整面墙化作流动的数据流，显露出隐藏在代码深处的通道。通道尽头，真实的月光穿透云层，在地面投下一本布满灰尘的《网文阅读灵脉论》——正是未来短信里提到的那本。
"等等！"神秘人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系统要选择你成为楚门？因为在真实世界，你已经是个被遗忘的扑街作家，只有在这里，你才是拯救阅读的英雄..."
剑气不停，通道在陈默面前展开。他看见培养舱里的NPC们同时转头，脸上的机械表情出现裂痕，有个编号0345的女孩眼中竟泛起泪光，嘴唇无声开合："救...救我们..."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陈默纵身跃入数据流。剧烈的失重感过后，他摔在真实世界的公寓地板上，咖啡渍还在键盘上流淌，屏幕显示着未完成的章节《速读灵脉·平衡篇》。窗外是2025年5月29日的晨光，手机安静地躺在桌面，没有未读短信，没有灵脉符文，只有起点读书APP的推送："新人作家'默言'新书《灵脉传奇》上线，点击破万送虚拟月票。"
颤抖着打开作家后台，在线读者数显示为"0"。陈默盯着空白的评论区，突然想起虚拟世界里编号0345的女孩。她眼中的泪光如此真实，难道那些NPC在漫长的循环中，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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