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纽城……领主府？”兮兮被杨星书问的有点懵，只能继续装善忘症，“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很久不回去了。西纽城领主府的侍女领班，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她散开神识，杨星书心情激荡，甚至有一点点……悲伤。他脸上却若无其事:“我倒是知道这件事，几个月前领主病危，她是来给郡主送信的。只是当时她应该接着就回去了，谁知如今出现在这里，是根本没有走，还是走了以后又回来了，我就不知道了。”
果儿惊讶极了，“这……”她看一眼兮兮，又看一眼杨星书，最后终于委屈巴巴的问出来:“她来见过郡主？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杨星书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她没有进府，是我陪郡主在外面约了个地方见的面。”
果儿的惊讶和委屈一点都没有消解，甚至对杨星书有了些许不悦:“为什么郡主不要我陪？让你陪？”
杨星书莫名其妙，他想说“你问郡主啊”，又想到郡主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好勉为其难的解释:“大概是因为我逃跑的功夫练的好，有什么意外可以快速逃走吧。”
兮兮听着杨星书这个解释很怪异，大京郡主在大京城见自己母亲的信使，要在外面见面，还要背着自己关系很好的贴身侍女？还随时准备逃走？而且几个月前母亲病危，曦月郡主居然没有回去探望？
再说了，要说逃走的本事，这四个郎君里面，谁也比不过王曦琴啊，元婴境应该算是很厉害的强者了。为什么要让杨星书陪着去？
想到王曦琴，兮兮脑袋里又是“叮铃”一响。曦月在外面见信使，不会就是为了躲王曦琴吧。要说曦月郡主为什么避开果儿这个自己的贴身侍女加闺蜜，那就是果儿全家都是王曦琴的奴仆，所以果儿也算是王曦琴的人这一个原因了。
也就是说，曦月郡主从十年前离开家，不过她大体算了算，那时候正是曦月和王曦琴一起去冰月山修炼的时间，倒也说得过去。
三年前文星棋创办太学，曦月就离开冰月山来了大京。十年里没再回过母亲的家。如果这一切还能用“忙”来解释，她在知道母亲病危后佯装不知，不回去探望，甚至母亲去世后也不回去奔丧，就过于奇怪了。
女帝的态度呢？女帝好像也不怎么催曦月回去。皇族其他人也没人议论这对母女奇怪的关系。当然也可以说那是因为曦月郡主病了，官内侍说了，曦月郡主有善忘症。
所以这需要一个细节，就是曦月究竟是在知道母亲去世之前就离魂了，还是在之后呢？她之所以离魂，和母亲去世有没有关系？
再说她为什么要让杨星书陪着呢？比起发小王曦琴，总不能是曦月更信任来府里时间并不长的杨星书吧？兮兮想到这里，突然对杨星书说:“你是怎么陪的？一路跟在后面吗？”
杨星书吓了一跳，他仔细看兮兮的脸色，见她神色平静，但眼中却藏着深深的疑惑，和一抹洞察一切的冷漠。
杨星书目光在兮兮脸上停留片刻，那抹冷漠太熟悉了，熟悉到仿佛照镜子。让他不想欺骗这抹冷漠。但很快那抹冷漠就消失了，兮兮的眼睛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澈和坚定。
"嗯，是的。我是在跟踪郡主，因为郡主很奇怪。这才见到了这个侍女。"
果儿很不满的问:“郡主哪里奇怪？”
杨星书没有回答果儿的问题，他站起来走到兮兮身后，伏在兮兮耳边，小声问道，"你可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兮兮本是怀疑杨星书所谓“陪同”只是他在跟踪曦月，才说了那么一句话试探杨星书，没想到他接着承认了，还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兮兮身体一震，巨大的痛苦袭来，让她不知所措。她一时分不清楚这痛苦来自哪里，竟是像来自自己的身体深处。难道她是在替曦月痛苦？
"家母自然是病死的。"她回答。
杨星书苦笑一声："病死？那不过是大京的表面说法罢了。"
兮兮原地呆住，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她明明不是曦月郡主，那颗属于曦月郡主的灵魂早就抽离而去，可她却很清楚的感受到了曦月的痛苦。
这很奇怪，总不能是曦月留下了什么东西？"你母亲，"那边杨星书还在缓缓道，"是气血枯竭而死。"
兮兮松了一口气，可那份痛苦却没有减弱丝毫。“是啊，我知道。家母患此病已经很久了。”
杨星书耸耸肩:“你要这么想吗？”他冷笑道，“我就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才开始查，查仙、人、妖三界的几方神圣，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有人陆陆续续的失踪、昏迷、气血枯竭……失魂落魄……”
他靠近兮兮，冰凉的鼻尖碰到了兮兮的太阳穴，冷的兮兮浑身颤栗。“你以为我是为了橙心社？为了高高在上的拯救众生？不是，我是觉得，生灵涂炭，就会有一天到我。”
杨星书站直了身子，那份冰冷的触感却依然还在。兮兮不由得抱紧了身子，让果儿去给她拿手炉。杨星书继续冷冷的说:“怎么，你是觉得，不会到你吗？”
那冷冷的声音终于让兮兮的牙齿都开始冷了，她不由得上下牙打颤，阿良的话响在耳边，“仙尊，你需要的血气太多，当今人界，不一定能凑够仙尊想要的……”，杨星书的话完全正确。
兮兮脸色煞白，完全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挤出两个字："什么？"
果儿拿了手炉来，见状急忙上前抱住兮兮，把手炉塞进兮兮怀里，却没有用，兮兮觉得手炉烫了她的手，内心却依旧是冷的。
果儿吓坏了，对杨星书怒道:“你干什么？都跟你说了，别问郡主以前的事！你偏问偏说！，说来说去，皇姑不还是得了病才没的……”
杨星书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就听见门外传来王曦琴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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