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您说的是哪个事情？昨晚的绯闻爆料是吗？”
林居正已然明白，昨晚视频爆料的幕后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弥勒佛一样的领导，而那个拍摄人多半是潘宏，姚婉娱从中做了天衣无缝的配合，却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陶礼明叹了口气说：“那就没办法了，祝你好运，兄弟！”他拍拍林居正的肩膀，扔掉烟头，晃着圆滚滚的身躯，扬长而去。
林居正回到办公室，给姚婉娱拨打了过去，对方过了一会儿才接：
“主任，啥事？”
“你上午是去区纪委吗？”
“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潘宏行动这么快吗？连夜将举报材料匿名交给了区纪委？纪委一大早就把你叫过去？”林居正冷笑道。
从益州回来后不久，陶礼明就换了秘书，潘宏上位。
“我猜，您等会儿也会接到电话。”
“婉娱，如果你有什么苦衷，或者被人拿住了把柄，你可以告诉我的，我们一起面对，真的。不能因为那些而委屈了自己，扭曲了良心。”林居正说得温柔而真诚。
“我知道，谢谢你，挂了。”
林居正看着冰冷的屏幕，他担心姚婉娱会说洛带古镇那晚两人发生了关系。
如此，自己便说不清楚了。
一念及此，林居正感到有些脊背发冷，这个时候是不是要跟老婆讲？不不不，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上床就是没有，谁也颠倒不了！我自己惹的祸，自己处理，不要让那个醋坛子再为生气和难过了。
俄顷，他的手机响了，果然是区纪委的电话，让他一个小时内赶到办案点，接受询问。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他有点担心评标现场出事，便跟欧阳秋、陈立远等人打了电话，交代了一番，这才让司机送自己去了东阳中心城。
在区纪委办案点，审问林居正的是第一纪检组长杨成栋。
果然是益州一夜的事情。
杨成栋笑着说：“都是老朋友了，你也久经沙场，废话就不说了，把那晚的情况以及与姚婉娱同志的关系都说出来，说清楚。”
林居正如实讲了那晚发生的事情，包括姚婉娱勾引他，明确提出要和他睡觉的请求，但隐去了一些细节，尽量帮姚婉娱留一些体面。
杨成栋听完，看着旁边的记录员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抬起头，说：“你隐瞒了一些情况。为什么要隐瞒？”
“什么情况？”
“你知道。”
林居正摇头：“我真不知道。”
“我提醒你一下：望江楼。”
林居正笑了：“那个呀？我只是想给那两个女人留一些体面。”
“你已经给姚婉娱留了太多体面了，在洛带古镇那晚，她的言行恐怕很出格吧？”杨成栋说，“你给他们留体面，只怕最后你失去了体面，懂吗？”
杨成栋还是很欣赏林居正的，审问一直和风细雨，也在循循善诱。他想帮林居正。
林居正叹了口气，就把那晚在寿宴上包括小包间里姚婉娱和江晴雯撕逼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了。
杨成栋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我们这里有录音的，姚婉娱对江晴雯亲口承认她喜欢你，想跟你睡觉，语言很粗鲁露骨，她还说你也喜欢她。你喜欢她吗？”
“喜欢。”林居正干脆道，“不过，是普通的喜欢，这种漂亮性感的女人，正常男人都喜欢。我更喜欢她的性格，泼辣、爽利、敢作敢当，王熙凤的性子。”
“你倒真是够坦诚的。”杨成栋说。其他干部遇到这种事情，往往会一口咬定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拼命要撇清关系。
“杨处，我还要去公共资源交易中心主持评标，请问能走了吗？”
杨成栋说：“等一等。”
过了几分钟，杨成栋出去了一趟，很快就又回来了，他没有再坐下，而是走到林居正跟前，伸出手道：“没事了，赶紧去工作吧。这次全程公开的招投标，很另类很大胆，全市瞩目，别出乱子。”
林居正起身和他紧紧握了握，问：“姚婉娱没说和我发生了关系？”
“没有。她和你说的完全吻合。”
“那会怎么处理？”林居正心里一暖，姚婉娱终究是站在了自己这边。
“还能怎么处理？帮你们澄清了就好了。”
“不免职吧？”
“林主任，你当官当糊涂了？哪一条够免职的？别问了，赶紧去忙吧！”他推了林居正一把。
“谢谢杨处，感激不尽！”
林居正匆忙离开区纪委，风风火火赶到了交易中心，正好遇到评标委员会委员争执不下，两家公司进入了最后的评选，但一时定不下来哪一家，因为各有千秋。
他立即和陈立远、欧阳秋和交易中心的负责人进行了紧急磋商，同时，他特意要求媒体对磋商过程进行直播。
最终，决定再次通过无记名投票的形式确定中标公司。
很快，投票结果出炉：4：3。一家叫做净美环境有限公司胜出，这是珠州的公司。
没有地方保护主义。
当主持人念到这家公司名称时，公司的七八个人激动地跳了起来，各个热泪盈眶，他们本以为会有地方保护主义，尽管他们的方案最优、实力最强，但极有可能不被选中。
媒体的摄像机咔咔咔地记录下了他们跳跃狂欢的场面。
与此同时，姚婉娱一脸悲怆地回到了街道办，径直进入了801，并把里间门反锁住了。
陶礼明刚刚放下手机，一脸怒容地骂道：“特么的林居正果然选了个外地的公司！你特么的真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盈喜环境全市那么多项目，少了个我们福山的死不了。”姚婉娱冷笑道。
“你懂个屁！”陶礼明怒道，“这是任晓峰对我的考验，对我的测试，这次搞不定，下次他就不会找我了！这是政治，不是项目，你懂么？！我特么失去了这个靠山，仕途到头了！”
姚婉娱淡淡一笑道：“我不懂政治，我只知道，有时候，人要凭良心说话、办事。”
陶礼明猛然抬头，如刀的眼睛盯着她，问：“你跟纪委怎么说的？”
“我说：我和林居正是清白的。”
“姚婉娱，我不是让你说你俩搞了吗？你究竟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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