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辞在旁边的岛台揉面团,粉色围裙上沾着点草莓酱的渍痕。她指尖捏着裱花袋,正往刚出炉的蛋糕胚上挤奶油花,草莓丁被码得整整齐齐,连颗籽的朝向都力求一致。
“姐姐说今早想吃舒芙蕾呢。”她轻声念叨着,睫毛垂在眼睑上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烤箱“叮”地弹出时,她慌忙踮脚去够,发尾扫过台面的糖罐,洒出的糖粉像落了层细雪。
而在西跨院的露台上,江明远正把个黄铜望远镜架在紫檀木桌上,镜片反射着晃眼的光。
“你看那片云,”他用手指点着天边,蓝色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道浅疤,“像不像上次在沈家马场跑丢的那匹白驹?”
顾世承没接话,手里捏着支银笔在羊皮纸上勾勒着什么,墨色的字迹端正得像刻上去的。
他忽然停笔,指尖敲了敲图纸上标着“东翼回廊”的位置:“这里的承重柱有问题,若要改建,得用玄铁浇筑才行。”
晨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把黑色睫毛染成了金棕色,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温度。
“改什么改,”江明远把望远镜往旁边一推,抓起块杏仁酥塞进嘴里,碎屑掉在衬衫上也不在意,“我看这主宅西侧那片空着的园子就不错,盖几间竹楼,再挖个温泉池——”
“沈家的地契不在我们手里。”顾世承打断他,笔尖在图纸上画了道笔直的线,“而且你忘了?那片园子底下是暗河,打地基会塌。”
江明远啧了声,往后靠在藤椅上,晃悠着长腿:“总不能真在客房住上一两年吧?梦雪那丫头的衣帽间都比咱们这两间屋子大。”
他说着忽然坐直,眼睛亮起来,“要不……跟老沈打个赌?输了他就得把南边那栋临水的别墅给咱们用——”
顾世承抬眼瞥他,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点无奈:“你确定要跟他赌?上次你输了三辆限量版跑车,忘了?”
江明远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只是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出神。
风卷着桂花香飘过来,混着厨房飘来的甜香,倒让人觉得这漫长的停留,似乎也不全是麻烦。
而此时厨房门口,火艳正端着盛着嫩牛肉的盘子出来,雪辞跟在后面,手里捧着刚做好的草莓舒芙蕾,粉色的裙摆扫过青石地面。“姐姐醒了吗?”
雪辞轻声问,声音软得像。
火艳摇摇头,视线越过庭院,落在露台那两个身影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不管要住多久,只要能守着姐姐,在哪儿都一样。
布夫人指尖微动,浅蓝的裙衫便如流水般裹上沈梦雪的身。
那布料轻盈得像晨雾,领口、衣襟边缘与袖口都镶着圈蓬松的白色毛绒,像落了层细软的雪,连带着裙摆处垂下的毛绒流苏,走动时轻轻扫过脚踝,把冬日的温软缠了满身。
衣襟正中,三枚棕色皮质搭扣方方正正地扣着,边缘压出细密的纹路,倒添了几分利落气。
沈梦雪的乌发不用梳绾,便自肩头垂落,如泼墨般衬得那身浅蓝愈发清透,发梢偶尔扫过毛绒领口,带起细碎的痒意。
脚下的鞋也不必费心,选白色毛绒短靴,便与裙上的绒边呼应成一片暖意;
换双棕色复古小皮鞋,鞋头的圆润弧度又和衣襟搭扣相衬,各有各的妥帖。
他们建房子的本事更是奇妙。
只需抬手在空中虚画几笔,或是念一句简短的咒,砖石木瓦便像有了生命般从地里钻出,循着心意自动垒砌。
想要尖顶城堡,便有雕花石柱拔地而起,彩色玻璃窗瞬间嵌好;
想盖林间木屋,圆木就一根根拼合,藤蔓还会顺着墙角自然攀爬。
全程不用费半点力气,连指尖都不会沾灰,眨眼间,一座带着主人心意的房子便稳稳立在那里,连窗台上该摆几盆花,都安排得恰到好处。
他们同住一栋临湖的别墅,白墙尖顶藏在半坡的绿意里,推开雕花木门便是挑高的大厅。
沈梦雪的房间在二楼最东侧,占去了整层近一半的空间,单是一扇朝南的落地窗就宽得能铺开半幅阳光。
房间里铺着浅灰的长毛地毯,光脚踩上去像陷进云里。
靠墙摆着一张雕花大床,床幔是月白色的纱,垂落时被风掀起一角,能看见床头堆着半打松软的抱枕。
对面墙嵌着整面衣柜,打开时镜面会自动亮起,连裙撑的弧度都能在里面映得清清楚楚。
最妙的是窗边那片区域——铺着软垫的矮榻正对着湖景,榻边立着个白玉小几,上面总放着温好的茶。
墙角的绿植是活的,会自己调整叶片朝向,永远把最鲜亮的绿意对着阳光。
夜里,天花板会化作星空,连银河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沈梦雪窝在榻上看书时,偶尔抬头,总觉得伸手就能摘到一颗星星。
早餐摆在别墅的阳光花房里,玻璃穹顶漏下的光斑落在长木桌上,把白瓷盘里的食物都镀了层暖金。
沈梦雪面前的盘子里,水晶虾饺透着粉白,蒸得恰到好处的玉色米粥上飘着几粒枸杞,旁边一小碟桂花糖糕还冒着热气,甜香混着窗外的草木气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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